返回第十五章 绢绢(6 / 6)  江山不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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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口衔紫芝的翠凤,凤尾绕在镯身上。太后极爱此镯,曾经须臾不离手腕。

    这对玉环显见得是同一块玉料,像是用那只镯子的镯芯雕成的。琴太微见他拿着那枚玉环只管出神,遂喃喃道:“这原是一个双套环,被我母亲跌碎了一环,一直闲搁着。我小时候手腕细,母亲拿完整的这一只给我当镯子戴过几年,后来长大了就取下来了。”

    “跌碎了可惜……找人镶好了,仍旧戴在身上吧。”他握着她的手,只觉指骨纤细肌肤娇软,令人不忍撒手。

    虽不明其意,她亦垂下长睫,乖顺地点了点头。

    一直盘桓到深夜,杨楝才磨磨蹭蹭地告辞。琴太微总觉得他心中有事,待要多问,只怕惹出他别的想头来。送他过了桥,自家揣着心思慢慢地往回走,数着院中瑟瑟竹影,足下斑斑苔痕只管出神,走到月亮门前忽然站住,吩咐谆谆速去清馥殿,悄悄地唤徐未迟过来。

    等了半盏茶工夫,徐未迟蹑手蹑脚来了。琴太微见左近无人,劈面便问:“小七,今日田公公过来,都和殿下说什么了?”

    徐未迟笑道:“不过是些朝野的新闻。只是……殿下没和娘子说?”

    “他没和我说外面的事。”琴太微道。

    “那我也不便……”

    谆谆嗔道:“快讲啦。娘子站在风里等了你这许久,你竟卖起关子来!”

    “我说,我说……其实是福王。”徐未迟忙道,“听乾清宫那边的人说,陛下入秋之后,身上一直不大爽快,昨日召贤妃入见了一回,隐隐露出的意思,是想把福王仍留在京中,不教之藩了去。”

    琴太微思忖片刻,忽觉心惊。长子痴傻,幼子稚弱,皇帝舍不得唯一成人的儿子,莫不是担忧自己春秋不继?“田公公还说什么了?”

    “倒也没别的……”徐未迟慢吞吞道,“只说,淑妃娘娘大约是第一个坐不安稳的,不过她不会说什么。”

    琴太微益发不解。

    徐未迟见状,只得压低了声音提示着:“那回殿下和娘子在深柳堂撞见的事儿,还没有下文吧……”

    “田公公既有这个主意,何不直接告诉我?”她的声音不觉冷下来。

    “干爹的心思,我怎么知道……”徐未迟一时哑然。

    琴太微摇头不语。徐未迟又试探道:“娘子觉得不妥的话……要不要再去问问殿下?”

    她心里想的全是他,今晚一言一语、一颦一笑,原来还都是有深意的。明明想要她去求淑妃,却还是忍着一个字没说。依他的脾气,究竟是觉得不能启齿吧。如果她不问呢,不猜呢?还是他知道她必定会去琢磨他的意图?想到这里,她心里竟然一丝酸苦。

    谆谆不明就里,见她失了神,忙对徐未迟喝道:“既有这些消息,何不早说,偏还等着娘子问你。现在殿下也走了,这都赖你!”

    徐未迟连连告饶。

    这一宿她只在枕上辗转反侧,数着猫儿远处一声一声叫唤,秋风铁马声声相催;挨到天明,对镜一看,果然眼圈儿都是乌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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