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身后那个人影。
老套的开场敬语让赛拉昏昏欲睡,西里斯的轻咳声让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对着卢修斯做出一副兴致盎然的表情。
在一句“祝大家有个愉快的夜晚”后,卢修斯的目光第一次停留在赛拉的身上——他的眼角狠狠地抽了一下,他转而移开视线,落在大厅的一脚,原本苍白的面孔似乎血色褪尽。
他慢吞吞地开口,每一个字似乎从牙缝里碾碎才蹦出来,“最后,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所有人屏吸凝视。
老格林格拉斯扯了扯衣袍,扬起高贵的头颅。
“马尔福家唯一的继承人,将和赛拉·康狄纳小姐订婚。”卢修斯顿了顿,在最后一刻苍白的面孔上才略微渗漏出些许怪异的情绪来,干巴巴地扯动嘴角,“今晚。”
时间几乎停顿了。
紧接着,就像优秀的找球手发现金飞贼似的,所有人的目光狠狠地扎在赛拉身上。
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下颚扬起一个骄傲的弧度,赛拉从似乎被施了石化咒的西里斯身侧走过,从脸色乌黑一片的老格林格拉斯身边走过,最终停在离德拉科两码的位置,微笑地看着他。
德拉科带着笑容配合着向前走了两步,在众目睽睽下执起她的手,纤薄的嘴唇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最后若拥抱珍宝似的将她搂入怀中。
他微微侧过头来,凝视着眼前如耀眼的玫瑰一般绽放的女孩,灰蓝色的眼睛里渗漏出一种想要将眼前人吞噬入腹的情绪,柔软的嘴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用仅仅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的公主,我终于是你的了。”
然后,他满意地看见,公主的面具破碎。
*****
他一直知道他的公主害怕什么,也一直清楚她想要什么。
三年之前,他们之间的欺骗、隐瞒、算计、背叛狠狠地在稚嫩的感情上划下一刀,而三年后,它们不仅仅没有痊愈,还被质疑和试探撕裂,变得更加鲜血淋漓。
无法治愈,无法弥补……也无法放弃。
但这并非是死循环,只是需要点时间罢了。
前提是,他们属于彼此。
——或许这是他们两人此时唯一的共识了。
余光扫了一眼视线范围内的扎比尼和他怀里正羞涩含笑的小雏菊,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眼前与他共舞的食人花,忍不住低笑出声。
赛拉懒洋洋地抬眼,德拉科示意她往扎比尼那边看,“有没有觉得那个女孩有些像你?”过去的她。
“温室的花朵?”赛拉讽刺的反问。
“不。”德拉科在她耳边低声说,“是藏起獠牙的毒蛇。”
赛拉沉下脸来,“我恐怕无法说‘谢谢赞美’了。”
“一个小小的玩笑,赛拉,不用这么敏感。”德拉科叹息着说,虽然这是他早已料到的反应,而他也早已经做足了准备来回应,“即便会让你不高兴,我还是得说……现在的你更加迷人。”
赛拉缓和了神色,挑眉道:“看来这三年你把虚伪这一套练得炉火纯青,魔法部那个地方对一个马尔福来说果然是个温床。”
牙尖嘴利。德拉科在心底默默评价,“梅林作证,我这是在赞美你,我永远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情,如果你想,我可以邀请魔法部任何一个人来和你聊聊我这三年来发生的事情。”
“包括格林格拉斯吗?”
德拉科略微苦恼地皱了下眉头,“那只是个计划而已——想要把你引出来可不容易,只有布雷恩那家伙能够联系到你,你已经三年没有踏进魔法界了,必须要发生一件能够触碰到你的底线的事情。”
原本优雅流畅的舞步略微停顿了一下,赛拉在转动身体的瞬间扫视了周围,没有找到那个赫奇帕奇,她做出漫不经心的模样来,“底线?你就对自己那么有信心吗?”
德拉科搂过她的腰,灰蓝色的眼睛深深地凝视者那双碧绿的宝石,就像一个侵略者,“不,我是对我们的经历有信心——无可取代,不是吗?”
赛拉有些失神,但很快撇过头避开他的视线,沉默不语。
美人计似乎失效了,德拉科无奈地看着金色的发丝,从这个角度还能观察到正在微微颤动的睫毛。目光渐渐柔软下来,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会抱着他的公主安慰她,让所有的不安都泯灭在亲吻中,而现在,他只能按捺住自己,温柔地开口:“我一直都记得你的愿望——你想离开魔法界。可你那时候不该走得那么仓促,或者应该和我保持联系。可事实是,我和你之间足足有三年的空白。”
当最初的焦躁沉淀下来之后,他的耐心突飞猛进,一边忙于家族与魔法部的事情,一边等待她的消息。
直到母亲的一句话让他惊醒。
【与其在原地等待,还不如主动狩猎。】
可不是吗?他的公主早已经褪下了伪装 ,而对于一个亮出獠牙给与敌人致命一击的毒蛇来说,默默地等待与付出真的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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