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了歇息的地方,一个雅间,里面已经准备了木桶热水,他的行李马褡子也放在内中。
为钱三娘、李如婉也准备了房间,二女一间房,各一个小床。
然后陈仇敖等人有两间,几人挤在一起,就打地铺。
于是杨河进自己雅间沐浴,钱三娘等女子也是如此,至于陈仇敖等人,就随便在院中洗洗,用冷水冲个凉。
杨河进屋,内中布置得还不错,此时夕阳透在窗纸上,宽敞明亮,里面摆着一个大桶,仍然热气腾腾。
杨河慢条斯理洗了一个热水澡,感觉一身的疲惫烟消云散,然后他起身换衣,一身舒服的打扮,飘飘巾,道袍,云头鞋。
此时读书人喜着道袍,当然不是道士的袍子,只是类似的款式。
然后他找出一把扇子,却是当日黄承袭“送给他”的折扇,苏州芳风馆出品,沉香为骨,京元纸作面,颇为精致典雅。
虽然当日杨河殴打了黄承袭,但不代表扇子他就不要,有时出门也会携带,此时他“唰”的张开折扇,摇了摇,一股令人神清气爽的香味传来,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耍着扇子,屋门响起了几声轻敲,杨河道:“请进。”
就见屋门推开,钱三娘走了进来,她换了一身衣裳,青色的交领衫,衣襟披开,内中是淡红的主腰,这是大明年轻女子比较流行的款式,穿在她高挑的身上,颇显婀娜性感。
而她这一打扮,也少了一分高冷,多了一分妩媚羞怯。
看她头发用一根木钗挽着,还有一些湿漉漉。
她看了杨河一眼,低下头,怯生生说道:“杨相公,我帮你衣衫拿去洗。”
杨河微笑道:“好。”
他衣衫挂在桶边,顺手一件件扯来,递给了钱三娘。
钱三娘一件件接过,二人手指轻触,钱三娘睫毛颤颤,双颊就有红晕。
取最后一件衣衫时,钱三娘螓首几乎垂到酥胸,心跳若小鹿,脸颊上已是晕红一片。
杨河的手轻轻放了上去,握住钱三娘的手,有些粗糙,但总体不失柔软。钱三娘身躯轻颤,脸颊晕红变成粉色,最后似乎连耳根与脖颈都变成了红晕色。
她没有挣脱,只让杨河握着,她抬头向杨河瞟来,目光有惊讶,有欢喜,有羞怯,又有忐忑与不安。
她颤声道:“杨相公……”
杨河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触手滑腻,钱三娘乖巧的站着,双颊晕红任他施为,只眼波随他的动作而转动,流水一般。
那眼波中,就是单纯的倾慕与娇羞。
杨河柔声道:“三娘,你很不错。”
一股极度的欢喜从钱三娘心头涌起,她的一颗心颤着,似乎都要飘动起来。
她颤声道:“真的吗?……杨相公你……你不嫌弃我?”
杨河肯定的摇头,他知道眼前的女子,外表冷漠,其实只是因为腿长造成的自卑罢了。
用冰冷做外壳,来掩饰内心的敏感脆弱,外刚内柔,其实很容易受伤。
他这神情就非常肯定,看着他,钱三娘脸容眼眸都在闪光,一颗心好象泡在蜜罐之中,幸福极了。
她人就容光焕发起来,果然如如婉姐说的,杨相公是奇男子,不是普通的凡夫俗子,她轻轻道:“我会尽量让我配得上你的。”
她手忙脚乱的抱住衣衫,轻声道:“我……我先去洗衣裳了……”
她欢喜慌乱的出去,一个不小心,差点一个踉跄。
她不敢看杨河,慌忙走了。
……
天色慢慢暗下来,院中挂着一些灯笼。
一颗大槐树下,摆着一大桌丰盛的酒席,便是“朝天锅”的主菜,煮全猪。
以鸡肉驴肉煨汤,加之十几种调料与配菜,煮出的全猪肥而不腻,可口味美,那汤同样也是清淡而不浑浊。
李如婉抓着配用的薄饼,就是不断点头,她穿了交领衫,配马面裙,又扎了包头,就是民女打扮,但粗壮的身体,特别右脸上长长的伤疤,一看就不好惹,不可以弱女子视之。
她大快朵颐,双手并用,吃个不亦乐乎。
钱三娘坐在她旁边,斯文吃着,一直低着头,特别不敢看杨河。
又有周边陈仇敖、万叔等人坐着,都换了衣,干净舒爽,同样吃得非常痛快。
胡就业硬挤坐在杨河身旁,不时殷勤的为杨相公介绍菜品。
杨河点着头,看了对面钱三娘一眼,却见她偷偷瞟向自己,目光一触,又害羞的低下头去。
她旁边李如婉道:“三娘,你吃啊,都被别人抢光了。”
看杨河看过来,自己双手都抓着一块肉,桌上的骨头比谁都多,李如婉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她说道:“属下粗鲁了,都是往日在我家相公面前养成的习惯。”
她对众人道:“我也是有相公的,不是嫁不出去,只是现在失散了……他啊,太宠溺我了,让我养成了很多不好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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