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布。百支圭笔已经写茬了毛,然而它们却还没有停。在什么也看不清的黑布上,依旧在飞速地写写画画,仿若有一双双无形的手在极速拨动……
秦律春在门口蹲下,伸出一只手在眼前人身前晃了晃,发现她一点动静都没有,好似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过来。看着这古怪的景象,她不由低叹一口气,百无聊赖地进了屋去看灵霄蚁卵。
“哎呀!!!你这人怎么——!”
屋内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随即声音主人好似也意识到这太突然太刺耳,秦律春蓦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然而,这已经迟了。
云之幽眼珠动了动。
突然脸色一白,一口艳红的鲜血喷出。
她捂住脑袋,眨了眨眼,已经回过神来了。
百支圭笔,在她吐血那一刻,齐齐掉落在了地上,发出整齐的“吧嗒”落地声。
“我、我、我我我,对、对、对对不起!你没事吧?云妹妹?”
秦律春听见声音跑出来,看见云之幽这副惨样,大惊失色。带着哭腔抱住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咳、咳咳,没事。”
云之幽无力地挥了挥手,从她怀里挣出,轻声道。
她面色惨白,唇色与衣襟却被鲜血染得通红,对比出来,更显凄厉。
事实上,不止是她外表看起来好似很严重,她灵识受到的震荡也不小。三日三夜,她全副心神投入,正演算到正关键的时刻,被一举蛮横打断。前盘尽覆,损失不可谓不大。
幸运的是,她还没有正式修炼那九宫秘录,这次只是相当于打了个草稿。这次被打断,还好只是受了点轻伤,要是正在修炼九宫秘录到关键时刻的时候被打断,恐怕就不是轻伤这么简单了。
她无奈地看了眼秦律春,见她慌慌张张、满脸愧疚不似作伪,倒也恨不起来。
这次的事,也只能怪她自己,前一段时间秦律春天天来,她嫌麻烦,便也在阵旗上注入了她一缕气息,给了她无须通禀的准入权限。
不过,这次的事情,倒也给她提了个醒。
一直以来,她都有些过于依赖宗门的阵旗。然而那东西,大多品质不高,功能简单。这就导致,其实她的修炼环境,一直都处于相当危险无人看守的境地。
这次只是没什么坏心眼的秦律春来了,偶然打断,受了点轻伤尚算幸运。若是他日,在修炼什么重要功法时,被仇家别有用心地故意迫害,那可就真是没后悔药吃了。
经此一役,她也打定主意,等过段时间,筹了些灵石,就去买一套好点儿的阵旗来。
“你刚才想说什么?”
稍稍平息了几分体内波动的气息,忍住头疼欲裂的感受,云之幽缓了缓,扶着门框慢慢站了起来,轻声问道。
“我——”
秦律春擦了擦红通通的眼睛及眼角泪花,不放心地再次问道。
“你真的没事吗?”
云之幽勾了勾右侧唇角,摇摇头,却又立马止住了。
她如今说话都是用的虚弱无力的气声,站起来稍微动动,脑袋里都像是在翻天覆地般生疼。如今能这么从容应对,已然是凭借着非人的莫大毅力在支撑了。
若是可以的话,她现在只想立刻马上躺着,一动不动,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完全放松,好缓和平复神魂。
“屋内怎么了?”
见秦律春似还有要关心她的意思,云之幽又低低问道。
“哦,你,我刚刚是想说,你可能最近没怎么照料灵霄蚁卵,那七八千只虫卵,已经渐渐孵化了。但是……已经死了一两千只了。”
孵化了?
云之幽怔了怔,看来是这两天刚刚孵化的,这速度倒是挺快。
不过……死的恐怕多数是饿死的了,她这几天都没去那儿看一眼,也难怪秦律春那么大反应了。
一个对每一个生命都竭尽所能报以最大善意的人,陡然见到这么多刚出生的灵霄蚁饿死,一时激动,情绪失控也在所难免。
“知道了,是我疏于照料了,你先回去吧。”
云之幽虚弱地笑笑,扶着墙一步步踏入了房内。
秦律春焦急地在门口站了会儿,面上尽是愧疚和不安。然而,好似知道自己干等着也帮不上什么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求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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