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以及有人动脚的声音。马车骤然一停,车轮差点打滑侧翻。再然后,似乎有什么“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之类遮也遮不住的鬼哭狼嚎隐隐传来……
云之幽懒懒地靠坐在墨霆鸟上,掏了掏耳朵,无辜地耸耸肩。
夜色静谧,耳畔风声呼啸。
她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看了眼身侧某人,戏谑道:“了圆小师傅怎么也上来了?佛家不是讲究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么?下面那人如此大悲大痛,身为佛祖门徒,小师傅怎忍弃他于不顾?”
那人端坐她身侧,神情无波无澜,双手合十,垂首,平静道:“佛曰,大悲无泪。那位施主如此活泼,涕泪横流,想来并无悲痛。”
啧。
瞧着一脸佛光老实巴交的样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一点不比自己差嘛。云之幽摸了摸下巴,又深深看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莫名笑意。
通天塔本就在帝京西郊不远,两人自出城门后便换上了飞行坐骑,是以速度极快。不出一会儿功夫,一座高塔已近在眼前。
在距离高塔数百丈距离之时,云之幽座下墨霆鸟突然发出一声低低叫唤。然后黑羽翅一阵扑腾,竟渐渐降低了飞空高度,改为了几乎伏地而行。
啧,又是禁空禁制。
云之幽撇了撇嘴,从墨霆鸟上一跃而下,将之收回了灵兽袋。
“了圆师傅,请先。”
她侧身一笑。
“施主请先。”
了圆依旧半垂着头,面色平静。
两人一路并行走着,直到通天塔门前,被一队人拦住了去路。
“各位大哥,我二人是南州御灵宗和西州歌乐堂弟子,此次初来帝京。闻通天塔盛名,故赶来一观。听闻通天塔一层对所有弟子开放,只要不入地下天坑,凭各宗弟子令牌即可进入。不知是否属实?”
看了眼垂首不语的了圆,云之幽笑眯眯上前一步,问道。
事实上,据她之前打听到的消息,这通天塔即便是对凡人,也是开放的。不过对凡人的开放,自然是去塔上祈福祷告之说。
本来九宗最开始发现此法阵残图,还很是重视了一番。
可后来有东瑶门大能说,这个法阵残图不过是一个远距离传送阵残图罢了,如今阵法已经破碎,早已无用。他们若要想修复极为困难,晋国九宗,就连长于阵法之道的东瑶门都对此无能为力,其他八宗自然也不再做他想。
再加上法阵残图也是可以复刻带回宗门的,是以积年累月下来,这通天塔几乎成了个旅游性质的观赏之地。反正也是个坏的,没啥大用,爱看就看吧。
正好九巧阁还设了准入门槛,以及……入门费。
云之幽黑着脸缴了一百块下品灵石的入门费,黑着脸走了进去。
“来了。”
穿过一道暗门,入眼便是一块空旷的六角室内。
月夜目光清亮地注视着石栏杆下方那天坑内巨大的法阵残图,没有回首,淡淡说了句。
仅仅入门费就花了一百下品灵石,云之幽还有些肉痛,没有回答他,默不作声地走了上去。几年过去,即便如今她已然算得上是在练气期弟子中身家不菲的,但抠门儿的本性却是随着愈有钱反而越重了。
没有听到回应,月夜瞬间明了了原因。心下好笑的暗叹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忽然,他转头,看着一个缓缓行来的灰袍僧人,眸光动了动。
“九个戒疤。”
看见他动作,云之幽心绪一动,嘴唇无声动了动,一缕细微的声音便精准地落入了月夜耳中。
九个戒疤?
月夜长眉一挑,深深看了了圆一眼,回首。
在凡人间有一种说法,和尚大多头顶有戒疤,这是他们身份地位的象征。
据闻,僧人受戒时要在头顶烧痂,佛家叫爇顶。即在头顶点燃几个塔型残香头,使其燃至熄灭,以示“愿以肉身作香,燃点敬佛”的诚心。其后留下的疤点,俗称戒疤。
自然,疤点数量的不同,也意味着身份地位的不同。
当然,这都是凡间说法。
而在修仙界,对于佛修而言,戒疤则少了那么许多繁文缛节。
云之幽或许只是凭凡间传闻揣摩一二,但月夜却十分清楚。这戒疤数量,虽不知其余功效如何,但据他现在了解到的知识,至少与佛修的资质和佛心息息相关。
佛修的资质测验,除了普遍的灵根测试以外,还需测九大佛心。
月夜曾看过的佛修典籍中,透露过歌乐堂的选拔测试方式,据闻是以幻初尝世间诸多痴妄,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如过一重,便点上一枚戒疤。
一般佛修,皆是在今后修炼过程中,逐渐走向圆满。如了圆这般,竟如此年轻就有这么多戒疤者,简直闻所未闻。
更何况……他还有第九枚戒疤——无色疤。
所谓无色,指无受、无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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