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谁持白羽静风尘(四)(5 / 6)  新宋首页

护眼 关灯     字体:

上一页目录 纯阅读 下一页

多了一个强大的政敌。但吕惠卿哑巴吃黄连,亦只得强作笑颜,和王珪一起副署。

    第二道诏旨,韩维为枢密副使,也是传言已久的事情,吕惠卿与他又并无直接的利害冲突,倒也不觉意外。

    但接下来几道任命,却让吕惠卿目瞪口呆。

    以高遵裕为泸州知州。

    以太府寺卿李陶为鸿胪寺卿。

    以开府仪同三司、荆国公王安石为益州路巡边观风使!

    吕惠卿只觉得一阵晕眩。

    “石越!”他在心里恶狠狠地念出这个名字,眼前一阵模糊,那三份诏令,似乎化成了石越那冷静的面孔,嘴角边带着一丝轻蔑的嘲讽。

    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石越。

    吕惠卿的握着笔管的手,微微颤抖着。皇帝果然起了疑心——高遵裕为泸州知州,泸州现在还西南夷的控制中,宋军虽然迟早会夺回,但没有不先任命经略使,反先任命泸州知州的道理。重新起用高遵裕,皇帝就是给他一个机会,这个人不会受朝中任何一党的控制,他监视的,不仅仅是军事,肯定也包括民政。

    太府寺卿李陶,是吕惠卿的同乡、门生、亲信。太府寺是大宋仅次于户部的中央财政机构,在发行交钞后,其地位更是日渐重要。而石越在太府寺时便兼任参知政事,韩维亦由此而升任枢副,使得太府寺在诸寺监中,更被视为“要津”。而鸿胪寺“不过”是总管全国蕃夷部落事务及海外殖民、藩属国事务的机构。名义上虽然在太府寺之上,实际上却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自从石越与韩维去职后,太府寺卿就一直被吕惠卿的亲信占据着。此时忽然将李陶“升为”鸿胪寺卿,一种不祥的预感,让吕惠卿几乎感觉到大厦将倾的恐惧。

    而最致命的,却是王安石的任命!

    高遵裕可以设法收买、交易;李陶的任命,也可以设法阻扰,大不了在新的太府寺卿任命上做点文章——但王安石为益州路巡边观风使,却几乎在一瞬间,让吕惠卿丧失了斗志!

    再怎么样算计也没用了。

    这样的感觉,弥漫于吕惠卿的心中。

    吕惠卿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对于王安石,他实有一种莫名的忌惮。吕惠卿能有今日之地位,全靠着王安石的赏识与擢用;吕惠卿的全部政治资源,依赖的,还是王安石这面旗帜……曾经,在王元泽还活着的时候,吕惠卿心里便充满不安,他小心的保留着与王安石交往的一切证据,为的便是以备“万一”。而在王元泽死后,王安石罢相,虽然表面上吕惠卿对王安石尊敬有加,但是也时刻担心着皇帝会重新起用王安石——因此他知道,只要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辛苦经营来的地位,便会在一夜之间,拱手送人。他用尽办法巩固自己的地位,努力标榜自己与王安石的区别,但是却始终无法逃避王安石的阴影。无论他做什么,他都是“新党”,而“新党”,则永远是王安石的党。这种感觉让吕惠卿极不舒服,如非朝堂之上还存在着有司马光、石越这样的劲敌,考虑到王安石有朝一日也许会是极重要极有用的棋子,使得吕惠卿竭力克制自己的冲动,他早就对王安石下手了。

    但这颗预备的棋子,吕惠卿自己都害怕使出来的棋子,却被石越用了。而且是被用来对付自己。

    吕惠卿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知道这肯定是石越搞鬼,这样的手腕,根本不是文彦博、司马光用得出来的。

    “阴险小人!”吕惠卿在心里咒骂着,手中的笔却始终无法落下去。

    自己要亲自给自己的死刑判决书签发核准令,是该觉得讽刺,还是该觉得残酷?

    但是,他能拒绝么?

    他素有的勇气与智慧,在面对那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面目全非。

    “吕相?吕相……”王珪的唤声让吕惠卿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王珪,只觉此人面目可憎,但他已意识到自己失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今日见的人太多了,有点不舒服。这一封诏令……”他推出王安石的那封诏令来,道:“介甫最近患了偏头痛,益州瘴疬地,让他去,我甚是担心。这恐非朝廷优待老臣之礼。禹玉看呢?”

    王珪同情地望了吕惠卿一眼,道:“介甫的偏头痛,皇上已经赐过禁方,以新萝卜取自然汁,入生龙脑少许调匀,昂头滴入鼻孔。左痛灌右鼻,右痛灌左鼻。听说颇有神效,已经好了。且自介甫居金陵以来,皇上每两月必遣使者慰问,十余年来从无间断,介甫身体好不好,皇上岂能不知?今日皇上接连接见两府大臣,恐是圣意已定——皇上与介甫,君臣之间的情义,相公又不是不知道。此事下官看并无不妥之处。”

    吕惠卿默然良久,终是难以甘心。掷笔道:“反正不急在一时。范纯仁、韩维为执政,我辈都要面圣道贺的,不如等见过皇上再说。”

    王珪看着吕惠卿,本来吕惠卿遭难,他未必无幸灾乐祸之意,但此时自己是唯一在场的参政,他亦担心惹出什么事来,牵连到自己,沉吟一下,还是劝道:“吉甫,皇上不过让介甫去益州查地方官员有无欺上瞒下,且看益州局势如何,这是平常之事。吉甫若坚执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页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