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个晚上。他身后,吕升卿怯懦地望了自己一眼,便连忙慌慌张张把头低下,不敢再看自己。
“你们在这里做甚?”吕惠卿不由皱起了眉毛,他很不喜欢这个儿子。
“爹爹,你要用舒
吕惠卿不由瞪了吕升卿一眼,吕升卿连忙悄悄退了半步,躲到吕渊的身后。“你反了天了?!这事用不着你来管!――你看着他,这几日不准他出门!”后半句却是对着吕升卿说的。
“爹爹!”吕渊扑通跪了下来,急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哼!”吕惠卿并没有打算听吕渊的劝告,尽管心里依然不安,但是他却不愿意因为犹豫而错失最后的机会。他绝对不能离开政事堂那个座位!天下之事,不五鼎食,即五鼎烹!也许,舒
如果能得到霍光那样的地位,即使身死族灭,也是值得的。
权力这种东西,最大的魔力,便是会让最聪明的人丧失理智,只见其利,而不见其害。
“爹爹,爹爹!你万万不可小看石得一!”吕渊却已经是心急如焚,吕惠卿的这个决定,可能将吕惠卿的每个人,都带到万劫不复的地狱。
“石得一?”吕惠卿脑子里仿佛有个什么东西被碰了一下。
“石得一是反复小人!儿子在皇城司也有朋友,我听说他今日已经撤了监视旧党的察子,一日之内,释放了上百吏民……”吕渊并不知道石得一也已经投向雍王,但他却知道石得一这么做,如果不是失心疯了想倒向旧党,至少也是想与吕惠卿、舒
舒
在这一瞬间,吕惠卿已惊出一身冷汗!
“但是,舒
*
熙宁十七年十月十日,对待罪在家的尚书左仆射吕惠卿来说,是噩耗连连的一天。
上午,悄悄出去打听的家人带回两个消息。一个是皇帝因为病情略有好转,自睿思殿移驾正寝殿福宁宫。除了李宪几天前因皇帝忧心自己一病不起,须有信任之人在西北军中稳定军心,并随时弹压新收复的灵夏地区可能出现的叛乱,已奉旨意前往兰州主持军务以外,熙宁朝正得宠的几位大宦官李向安、石得一、宋用臣,以及李舜举,都在陪同之列。另一个,则是勾当皇城司石得一弹劾御史舒
每个人都知道,这不仅仅是舒
吕府的气氛低沉到了极点。
大门之外,自然早就已经冷冷清清,而在府中,吕惠卿与吕升卿、吕渊空坐在空空荡荡的正厅中,一个个垂头丧气。吕惠卿似乎已经预感到大势将去,也少了往日的神采,整个人显得极其颓丧、衰老。
“一败涂地!一败涂地!”
吕惠卿不断地嘀咕着这个词,嘴边却挂着诡异的笑容,令得吕升卿与吕渊不寒而
但是噩耗并没有就此终止。
午时刚过,吕府外传来喧哗之声,便见到守门的家人慌慌张张跑进来禀道:“圣旨到!”
“圣旨?怎么会有圣旨?!”听到这三个字,吕升卿的腿立时便吓软了。
“慌什么?!”吕惠卿这时候冷静得吓人,一面喝斥着,一面吩咐道:“准备香案,接旨!”
这圣旨不可能与舒
望着李向安走进正厅,北面而立。表面沉静的吕惠卿,心中竟突然生出一丝侥幸……但他马上知道这只是不切实际的妄想,连忙恭恭敬敬地跪拜下来。
但李向安却并没有拿出诏书来,他看着面前的吕惠卿,尖声说道:“相公,皇上吩咐我带些奏章给你看……”
吕惠卿愕然抬头,望着李向安,却见他面无表情,一旁,有四个内侍抬着两大箱子奏章,摆到吕惠卿面前。
吕惠卿颤颤微微拿起一本奏章打开,赫然是陈元凤弹劾自己的奏章。
“嗡”地一声,吕惠卿闭上了眼睛。“完了!”
李向安望着吕惠卿,默不作声。整整两箱弹劾自己的奏章摆在面前,再傻的人,也知道皇帝的意思了。
“烦请都知代禀,罪臣吕惠卿,已经知罪!”吕惠卿艰难地低下了头。
“那咱家便可缴旨了。”李向安拱了拱手,挥挥手,便带着内侍们离去。方走到厅门口,忽听到身后吕惠卿唤道:“敢问都知,究竟是出了何事?”
李向安转身来,看着吕惠卿,叹了口气,低声道:“益州暴乱!”
“啊?!”便见吕惠卿身子一晃,昏倒在地。
*
《两朝纪闻-卷三百一十三-“吕惠卿罢相”条》:
熙宁十七年冬十月丁卯朔。
……戊寅,尚书左仆射吕惠卿以病乞出外,以观文殿大学士、建国公判太原府。
先是,惠卿为相,而国家之政多出石越,惠卿不能平。熙宁十四年,石越复灵夏,惠卿嫉之,用谗,以越为枢副,不得预政事,天下事遂多出惠卿之手。惠卿以资浅望轻,众心未服,汲汲兴事,以图功业,塞众口。时天下皆以华夏中兴,颇轻四夷,至清议亦以汉唐不足论,混一天下,反掌可成。惠卿遂媚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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