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石越汴京一日记(全)(5 / 8)  新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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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二向她望了一眼,心中大是纳罕,这个少年官人容貌秀丽,声音娇媚,举止女态,眼见与这俊朗官人举止亲密,只怕便是他的嬖幸,当下微生鄙夷之心,摇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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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汴京相国寺,石越曾经读过一本叫《如梦录》的记载,约略知道一些的来历,相国寺原是战国时期魏公子无忌(信陵君)的故宅。南北朝时期佛教盛行,北齐天保六年在此兴建寺院,名建国寺,后毁于战火。唐初这里便成了歙州司马郑景的宅园。唐长安元年名僧慧云从南方来到开封,用募化来的钱买下郑景的住宅和花园,于唐景云二年兴建寺院,并根据施工中从地下挖出的北齐建国寺旧碑,又命名为建国寺,同时将募铸的一尊高三米的精美弥勒佛铜像安置寺中。建国寺重建时,唐睿宗为这个寺院亲笔书写了“大相国寺”的匾额,后世便一直称为相国寺了。

    到得北宋,东京相国寺更成为东京第一等热闹的所在,除去佛教盛会不说,便是每月五次开放交易的万人大会就已经冠盖云集,热闹非凡。

    原来相国寺每月五次开放万姓交易,大三门上皆是飞禽猫犬之类,珍禽奇兽,无所不有。第三门皆动用什物,庭中设彩幕露屋义铺,卖蒲合、簟席、屏帏、洗漱、鞍辔、弓剑、时果、脯腊之类。近得佛殿,孟家道冠王道人蜜煎,赵文秀笔及潘谷墨,占定两廊,各寺庙的师姑卖些绣作、领抹、花朵、珠翠头面、生色销金花样幞头帽子、特髻冠子、绦线之类。殿后资圣门前,尽是卖些书籍、玩好、图画及诸路罢任官员土物香药之类。后廊就大多是日者货术传神之类,有兴趣的游人,若是细细来逛,便是几日也不能尽数看完。

    此时过来,虽没有赶上一月五次的万姓大会,但同样是游人熙攘,十分热闹,相国寺正殿甚是高大,庭院宽敞,花木遍布,僧房栉比,兼有当时的许多名人的书画佳作,如当时名动公卿的高益、燕文贵、孙梦卿、石恪、高文进、雀白、李济元的佳作,皆荟萃于此,若是用心赏摩,数日也不能够尽得妙处。

    桑梓儿自幼习画,颇能领略其中妙处,一处处碧纱笼中依次看来,突然间好生惋惜,说道:“据说这里还有吴道子的画,如今可是不能看见到啦!”

    石越笑道:“殿内有一尊挺高的弥勒佛像,咱们瞧那个去!”

    说到弥勒佛,倒勾起桑梓儿一直不曾提起的一桩心事,此刻看到莲花座上的弥勒佛,不禁怔住,石越见她怔怔看着佛像一言不发,不禁奇道:“梓儿?怎么了?”

    桑梓儿被一言惊醒,不禁微微一笑,说道:“石哥哥,我想到一个人!”

    “一个人?”

    “一个我在这里认识的姐姐,”桑梓儿狡黠的笑了,“那时哥哥还在狱中,我陪母亲来上香祈福……”

    石越“哦”了一声,笑道:“那又认识了什么人?”

    桑梓儿摇头道:“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见她容貌生得很美,对你又很是倾慕!”说到最后两字,脸不禁红了起来。

    石越也不知道她说的是谁,见她忽然脸红,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微觉好笑,不禁问道:“这又怎么样呢?”

    桑梓儿眨眨眼眸,笑道:“我听到她喃喃低语,似乎是你祈福,便是她的丫环也对你仰慕得很,说王宰相的公子也比不上你!”

    石越微微一笑,说道:“那是他们抬爱了!”

    桑梓儿摇了摇头,想再说什么又不知该如何说起,那天的事总是有些尴尬,她也不知道如何对石越尽数重复出来。

    石越见她不说,也不强迫,心中却想道:“小丫头年纪大了,不免多了许多古怪心思,却不知那天她遇上了什么人?”他自然猜想不出,那天桑梓儿遇上的却是楚云儿。当下道:“你累了罢?咱们去喝碗茶好不好?”

    桑梓儿点点头,当下两人到茶舍坐下,早有茶博士上前斟茶叙话,原来相国寺中,每天均设有表演节目,此刻正有人击节说书,说的正是一出:白衣秀士平魔记。

    石越听了一会,渐渐听出这出《白衣秀士平魔记》中有猴行者化为白衣秀士,神通广大,作为唐僧的保驾弟子,一路降妖伏魔,似乎便是《西游记》的前身,只是粗糙的多,也没有猪八戒,只有一个深沙神,隐隐有沙僧的影子,不禁在心中哑然暗笑。

    桑梓儿从没听过人说书,当下听得津津有味,颇为入神,一章既了,悬念留存,见那说书男子转身欲离,不禁颇为失望,石越猜出她心中所想,当下道:“回头我寻到他到宅中说给你听!”

    桑梓儿点了点头,正要道谢,却见又走进两个袅袅娜娜的浓妆女子,手执云板,显然是来唱曲,这两个女子俱有几分姿色,走进之后深深便道了四个万福,众人便先喝了一个满堂彩。

    其中一个紫衣女子嫣然一笑,也不多话,顿开喉音便唱,莺莺呖呖,唱的却是一曲《蝶恋花》:

    碧玉高楼临水住,红杏开时,花底曾相遇。一曲阳春春已暮,晓莺声断朝云去。

    远水来从楼下路,过尽流波,未得鱼中素。月细风尖垂柳渡,梦魂长在分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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