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石越汴京一日记(全)(7 / 8)  新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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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详两岸风景,一边在心中暗暗布局筹思。

    石越见她一脸的认真专注的盯着汴河,似乎要把眼前的一草一木尽数记到心里,不禁微觉好笑,眼见汴水,蓦然间想起一事,心中猛然一动,自己也不禁被这样一个想法震动了。

    桑梓儿正想向他询问,忽见他沉思入神,忍不住便问道:“石大哥,你在想些什么?”

    石越听得她相问,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我看见汴河,不免想起当初大宋建都汴京时的初衷!”

    桑梓儿奇道:“大宋建都汴京有什么初衷?”

    石越道:“当时大宋初建,四方未定,太祖皇帝与众大臣商议建都之事,许多大臣尽皆不同意建都汴京,因为汴京地处平原之上,豁露在黄河之外,若逢战乱,便无险可守,燕云十六州又被割赠辽人,若是辽人南侵,只须三日便能驰到汴京城下,这对是国防是一个极大的危险。”

    桑梓儿道:“那当时为什么还是定都汴京,太祖皇帝总有他的道理罢?”

    石越解释道:“当时有人建议定都洛阳,那里有险可守,军事上大为有利,若再能定都长安,自然更可成为凭恃,可是太祖皇帝终于力排众议定都汴京,也实实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大宋建国之前,历经近百年的战乱,洛阳长安俱已经残破不全,修缮宫殿须要极大的费用,而且当时为定四方,养兵也是大量之需,也需要大量的钱粮自南方运来补充,若是定都洛阳长安,运河未通,陆路运输,那么耗费之巨,实在惊人,以当时国力,万万不能及此!是以不得不建都汴京!但太祖皇帝当时也说了,子孙若有余力,是当迁都的!”

    桑梓儿摇头道:“眼下可没听说过这样的传闻。”

    石越微微叹息,道:“自澶渊之盟后,虽然边疆也时有战事,但至得汴京,毕竟承平已久,大伙渐渐也不再提起迁都之事,而且如今迁都,需得巨额的金钱,国库之力也有所不支,眼下为着冗兵待裁之事,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如何有余力养兵养吏之后再来迁都?可是国都不迁,日后若起战乱,总是心腹之祸!”他自然是知道,没有迁都的后果,数十年后,金国南侵是如何的势如破竹,北宋是如何的沦陷。

    桑梓儿瞧出他脸上的惋惜,再见他纵论国事,神采飞扬,心中不自觉的起了仰慕之心,说道:“那么石大哥应该向当今官家提出迁都之事呀!”

    石越道:“这自然是要说的……”说到此处,想起眼下朝局中事,不禁心中又黯得一黯,说道:“但眼下咱们且先不提这个罢!先送你回家罢!”

    桑梓儿“哦”了一声,心中虽然不舍,但也知道再要拖延,势必被家人发现,麻烦不少,当下随着石越缓缓向城中行去。

    两人来时,固然是精神抖擞,步行甚快,但到回时,桑梓儿却不免感到疲累,当下行得甚慢,此时汴京城中,又是另外一番繁华,管弦丝竹之声充盈大街幽坊,燕馆歌楼,灯火已亮,城中的大酒楼上,已经站满了浓妆丽服的女子,莺莺燕燕,浓香之郁,远远便能闻见。

    可是街边的小贩,大多已经散去,街上尽是鲜衣怒马的少年,以及装饰华丽的马车,顶插绿柳的小轿,尽皆夺人眼目,寻常人等早淹没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

    但却在此时,缠绵隐约的乐声却夹杂着一段凄清幽冷的琴声,尤其的与众不同,石越心中好奇,当下与桑梓儿沿声询去,行出半里,却见街边卦摊上,端端正正坐了一个白须老者,桌上放了一具瑶琴,信手而弹,虽看似无心,但琴声幽凄,却似有不可排解的心事。

    石越这三年来听惯了楚云儿的妙技,对于琴音之妙,也渐渐能够领略一二,站着听了一会,发现这老者手法纯熟,竟然是此道中的高手,只是琴声凄楚,似乎颇怨,不合琴中哀而不怨、怒而不伤的极高境界。

    桑梓儿听了一会,似乎也感受到琴者心中的无限凄苦,不禁泪盈于睫,那老者一曲弹完,头也不抬,只淡淡问道:“两位官人以为这一曲如何?”

    石越赞道:“老丈这一曲,手法纯熟,极得其妙!”

    那老者抬起头来,冷冷一笑,道:“原来也是不懂装懂!”

    石越被他一激,忍不住又道:“只是此曲,哀中有怨,不免落于下乘了!”

    那老者脸上微微露出惊讶之色,沉默了一会,忽然微微一笑,问道:“那么这位官人识得老朽所使的这具琴么?”

    石越近身去看,轻挑琴弦,琴音清越,不禁赞道:“小可不识这是何琴,但琴音清越如此,必能成为千古名琴!”

    那老者纵声大笑,忽然抬首曼声吟道:“清辉照海月,美价倾皇都!”他顿了一顿,看着石越一字字说道:“这柄琴便叫做海月清辉!”

    石越隐约中似乎听过此琴的名字,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正自回想,只见那老者长身而起,挟起琴便转进身后的街铺,没入铺后的柜后,抬头看那店铺,正是“琴坊”两个黑亮大字,不禁微微一怔,对这个老者颇起结交之心,但天色已晚,又惦着送桑梓儿回家之事,微一迟疑,便转身向桑梓儿道:“梓儿,咱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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