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目光一瞥那已烧成平地的火场,笑吟吟地问话:这倒怪了,水镜宗向来是谁人都不得罪的,怎么会被人追到这种地步?哦,对了,还没请问芳名?
颜水月……
颜水月?这个名字有点儿印象,对了,是那个玉岚道姑的弟子吧?嗯,倒是听说过。
李珣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啧,妳师父也真是够狠心的,把这么一个小美人儿给孤零零地赶下山来。既然便宜了谁都是便宜……不如从了我吧?
说着李珣双臂一紧,把小妮子的身体几乎都抱进了怀中,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和危机感让颜水月再度尖叫起来,叫声中,她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放开我,才没有,我师父被抓啦……
颠三倒四的言辞,却也把关键说了出来。李珣扬起了眉毛。
玉岚被抓了?是极乐宗……不,应该是西联吧!很好,把事情说得清楚些!
我会讲啊,可你要把我放开!
好啊!
李珣回答得无比爽快,而他一松手,颜水月便在低呼声中软倒在地。
不能说摔得很疼,可是那狼狈模样却尽落在李珣眼中。这种情况下,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拿泪眼朦胧地看过来。
可惜,颜水月毕竟对人性变化不甚通达,这种表情变化,无意间便显露出她的心态,李珣看在眼中,暗笑此女狡猾,但还是遂了她的意,为她解开几条经络,恢复了些许行动能力。
一旦能够活动手脚,颜水月立时便缩起身子,将全身尽可能地藏在薄薄的衣衫下面,虽说有点儿拆东墙补西墙,一时间也顾不得了。
看她动作,李珣又笑,当然,也没有忘记再度施压:别磨磨蹭蹭的,说!
颜水月打了个寒颤,飞快抬头扫了李珣一眼,见他神情诡异,不敢再怠慢,垂下头来,将下颔埋进双膝之间,瑟缩道:师父是和我一起下山的,带我出来历练。大概是半个月前到了东南林海,却不巧碰上罗摩什,师父……
等等!东南林海?罗摩什?
李珣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前些日子雷喙鹰的警告音犹在耳,今天便有人告诉他,公认的邪道第一人罗摩什,已经离开了存身数百年的陷空山,亲临东南林海?
这算什么?
嗯,正是罗摩什。师父也很吃惊,而且,当时除了罗摩什以外,还有极乐宗的销魂妃子、冥王宗的无尽冥主在旁,七八十个人,很吓人呢。
这样,他们就把妳师父抓起来了?
当时是没有,不但没有,罗摩什对我师父还挺客气的样子,好言好语地请师父帮忙。帮忙测算一个什么方位,师父却说变量太多,算不稳妥……
什么方位?
咦,你不知道吗?
……
在突来的僵硬过后,李珣弯下了腰,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位突然变得神情笃定的女修,眼睛瞇了起来:听妳这样说,妳倒像是知道我是什么人?
颜水月将身体蜷得更紧了一些,眼角犹挂着泪珠,然而,她脸上所呈现出来的,却是一抹灿烂的笑容:当然,幽魂噬影宗后起一辈里,也只有百鬼道长,才具备这般手段!
李珣真的要鼓掌叫好了,眼前这位分明涉世未深的女修,竟似有着可以看透人心的秘法,总是在极至危险的关头,迸发出人意料的光彩。
他抽动嘴角,半蹲下来,使高度与颜水月平行:妳不要告诉我,这是妳算出来的吧!
李珣嗓音中迸出来的每一个音节,都比万载寒窟下的冰渣来得森冷。颜水月不自觉地向后微仰,但脸上仍保持着笑容:我告诉你这件事,你会放了我吗?
李珣哑然失笑,他伸手出来,肆无忌惮地拍了拍颜水月的脸蛋儿:小姑娘,妳不会忘了吧,现在可不是谈条件的好时机,只要本人愿意,咱们随时可以开始……
你不会的!颜水月昂起了头,用清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据我所知,百鬼道长擅御女之术,贵宗控神之法也极是厉害,两相结合,不是连极乐宗的奼阴也抵挡不住吗?若你真要做,用不着这样麻烦!
哦,奼阴的事,妳也知道?
颜水月脸上红了红,方道:在东南林海时,那里许多人都提起……据说奼阴很惨呢。
是吗?淡淡地应了一声,李珣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冷笑:如果妳很好奇,我一点儿都不介意用那种法子。
不,我刚刚已经推算过了,我这些日子大劫不断,时有性命之忧,但在这个方位,却是小吉无忧,而且我看得出来,你对我没有恶意。
李珣怔了怔,方笑道:若妳认为这么说我便会放过妳,那就想岔了!
你不会害我性命,我只要知道这一点便够了。颜水月高昂着头,气势竟不在李珣之下:师父常跟我说,旁人修道,需要的是身意如一,修为境界并重。
然而我宗修道,却是不管修为,无关境界,只需洞达世情,冥合天心便足矣,只要留得命在,你做什么,又何妨?
看着颜水月满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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