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吞勾,便宜占去,陷阱不跳,难道你就不明白?
李珣瞥她一眼,只是冷笑。
水蝶兰扬眉道:不对吗?不管钟隐是死了,又或是飞升了,总是不在这一界了,便是他胳膊再长,还能揪得住你?你修道也有七八十年,连这都弄不明白,莫不是几十年都修到狗身上去了?
这就对了!
啊?
李珣用手指着她,一句一顿,手指点点:这就是关键,妳说我修道七八十年,对不对?
废话!
妳怎么说也是见多识广之辈,见过修道七八十年,就能把妳玩弄在股掌之上的人物吗?
你找死……
水蝶兰火气方起,话音便卡在了喉咙里。
她也明白过来,不错,心计也就罢了,可她何曾见过一个修道不足百年的后生小辈,竟还能有这般修为的?
七八十年几已修到真人境,这与其称为奇迹,还不如说是噩梦吧……
窒了半晌,她才勉强笑道:也许是你有狗屎运,毕竟幽玄傀儡不是哪个人都能有的。
狗屎运说到底还是狗屎一堆,妳什么时候见过能用狗屎建成城墙的?李珣语音竟是出奇的柔和。
从我修道至今,有多少难关,眼见都要坍塌一空,都是钟隐伸了把手,帮我做起了支架!妳不是我,所以妳不会明白我的感受,他那是什么态度?他欣赏我?看好我?狗屁!那是设计,设计!
在猛然拔高的尖音中,李珣情绪砰然溃堤,就如同积压万载的火山猛然爆发,在这一刻,他口中喷溅出的已不是唾液,而是滚烫的岩浆。
不管他在不在这一界,我能知道,他在看着我!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活着,因为他不让我死,他没有玩够!我知道,既然他能为我做起支架,那也一定能轻而易举地毁掉它!
每次在止观峰看那斩空剑,我便连气都喘不上来,妳能想象到,那是什么滋味儿吗?
不知不觉的,李珣的嗓音已经哑了。
水蝶兰看着他因过度激愤而不自主抽动的面部肌肉,以及不住颤栗的身体,只能无语摇头。
在这一刻,水蝶兰恍然明白,眼前这男子已真正入魔了。
也许在此之前,连李珣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潜意识中,对钟隐的恐惧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撕裂道心,成为难以痊愈的伤痕。
而在修习《血神子》之后,这个心灵裂隙很快就成为滋生心魔的沃土。
之前情绪的失控,正是心魔由内而外大扩散的开始,也是不可挽救的过程,就算她有心相助,也完全使不上劲儿。
而且,她为什么要使劲儿呢?
只要李珣依然是李珣,便足够了。
水蝶兰用微笑来迎接事情的发生,她拢在纱袖中的手指悄悄捏碎了几颗香料,真息催发之下,生出一缕奇异的香气。这香气在轩中散布开来,在李珣不知不觉间,安抚着他涌动的心魔。
这一刻,水蝶兰的语气分外温柔:好啦,我明白你的苦衷,可是,你又能怎么做呢?就这么按部就班地走下去么?
当然不!我不会干坐等死的!
连李珣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语气已经冷静了很多。
暂时,我不会也不可能去和他对着干,我需要提高修为,更重要的是,我要弄清楚,钟隐他留着我,给我好处,究竟是要怎么样!在弄清楚之前,我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走下去。
所以,灵竹的身分一定要保留,星河那边我也一定要去的,在宗门中人没有怀疑我身分之前……我总要去做点儿什么,就是这么简单!
水蝶兰眨眨眼睛,奇道:你去那里能干什么呢?别忘了,你亲口说的,骨络通心这玩意儿,撑不了太长时间。
不,可以的!
李珣心情越发地平静下来,他微微一笑,示意水蝶兰将玉辟邪递过来。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行若无事地将这法宝接在手中,然后,他做了个让水蝶兰翻白眼的动作。
他旁若无人地解开袍带,袒胸露乳,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将玉辟邪贴在了心口处。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胸口皮肤哧地一声响,下陷了近两指深,顺势将玉辟邪锁在心口上,表面几与皮肤平行。
以水蝶兰的见识,自然不会大惊小怪,反倒是颇感兴趣地凑过来察看:这个有什么用?
刚想到的。以玉辟邪压制邪气,同时以骨络通心之法,再造筋脉,运用明心剑宗诸多法门,绝无妨碍,若是关键时候,还能以之为缓冲,回上几口气。我估摸,撑上几天没有问题,若能偷个闲,缓缓劲儿,还可以接着再用。
听起来不错,不过,这对你的实力应该有影响吧。
水蝶兰可谓一语中的,李珣点头道:确实,用这个法子,我的实力起码掉下四成,不过,近日来我精进极速,就算是六成的修为,也能勉强赶得上灵竹的实力……这法子如何?
还成,亏你能想得出来。
水蝶兰眼下自不会与他抬杠,点了点头,旋又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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