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女修竟是不断在这里等着,就坐在床边锦墩上,手中把玩着他睡前没有收起的金属飞蛾,低垂着脸,似乎很入神的样子。
余慈坐起身子,他现腿上盖着毯子,非常暖和,想来也是陆青的手笔,不过他这一动弹就觉得有些乖僻,未等思想明晰,陆青曾经现他醒来,浅笑表示,将金属飞蛾递了过去:
“腿上感觉可好些了?”
余慈“啊”了一声,忙点头道:“好得很。”
说着还屈了屈腿,果真比之前灵活,想着再来两回,应该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陆青便上前再行确认,余慈突然就醒觉,自家是哪儿的乖僻,心中大叫不好的时分,陆青曾经到了身前,然后她就稍怔了下,略偏过头。
观其最后视野所指,余慈无地自容。
但接上去,女修并没有说什么,脸上也没有特别分明的变化,她将毯子掀起半边,显露余慈的伤腿,这回她是从余慈足部末尾按摩,等她手指回来,余慈早发挥控制气血的功夫,将一切平复如初。
侥是如此,这一轮按摩完毕,余慈背上曾经沁了一层薄汗。
一次两轮,至此昔日“点玉接春”之术,算是完毕。陆青也要出去休息,余慈感激不及,也如蒙大赦。
眼看着女修将出门去,忽又停下,招呼一声:“喂……”
“啊?”
余慈低头,正对上女细长而媚的明眸,听她道:“无念之举为精气自注,强控则逆冲气血,对治伤无甚益处。”
说罢,她才真的转身出去,余慈拍拍额头,仰倒在床上,一时不愿再爬起来。
余慈坐四轮车出去时,已在一刻钟之后。
蔡氏宗族在华严城颇有权利,大约是坐四望三的水准,宗族内也有一位步虚高手坐镇,论辈份,应该是蔡选的玄叔祖,只是当年登九天外域时遭心魔蚀神,虽保全性命,修为上却再不得寸进,此时垂垂老矣,只凭着当年的余威,在华严城给后代遮荫。
可以说,蔡氏宗族全指望着在浩然宗的蔡选,能给宗族打开生活空间。此次知道是余慈救了宗族未来的希望,兼来历莫测高深,热情自不必说。余慈一路行去,畅通无阻。
相较于阴窟城凿洞为屋的朴实风格,华严城因开已久,就修建装潢而言,远较前者来得华美。又因此地植被丰富,在蔡族祖屋周边,竟是开拓了一个不小的地下园林,风光甚是别致。
余慈在四轮车专心致志,倒是渐渐忘了前面的尴尬,心里敞亮许多;
无念之举,无意之失,人家都不介意,自家又害什么臊?真论脸皮厚度,漂泊天下二十年,还怕她怎的?
转着稀罕乖僻的念头,正往前行,却听得园中有人高声颂读:“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非独贤者由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勿丧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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