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出这话时候,心微微地跳,正如做贼心虚感觉。
果儿哪里知道自己这个爹肚肠里那些弯弯绕绕,听他问,便道:“二婶婶已经好多了,我还带去八音匣给她听了曲儿。她吃了饭,才送我回来。”
徐若麟这才稍稍放心。心想既然开口了,问一是问,问十也是问,索性再问个详细。便连她说了什么,吃了什么也一一地问。可怜果儿想让父亲满意,绞脑汁,一句句复述她说过闲话,又一样样数出她吃过东西,后道:“还吃完了一整碗饭。”
徐若麟见问不出什么了,终于停下。凭了果儿只言片语,想象着她当时一言一行情景,便如干渴已久旱地逢了甘霖般地心满意足。后摸摸女儿头,道:“果儿做得不错。只是这些时日,你二婶婶会一直很累,你还是别常过去打扰她。”
果儿被父亲赞,喜笑颜开,急忙点头应下。徐若麟再陪她片刻,这才叫宋氏等人进来服侍她歇了。
从女儿房中出来时,徐若麟立于院中,望向她所濯锦院方向,不过乌蒙蒙半片露于树木影子中屋宇檐角轮廓,默立了半晌。忽然想起方才与女儿对话时自己心情,那种忐忑与心跳,不像个活了三十载人,反像个惨白少年。即便是前世,自己从初遇芙蓉树下一身素白她,被惊艳了那一刻开始,仿佛也从没有过这样感觉。那时候他,多,不过一直只随了本心本性,一心想要得到她而已。
徐若麟便这样立于暮秋夜金风玉露里,沉浸自己这种前所未曾有过微妙心绪中。直到眼前忽然浮现出那日灵堂前,她望向自己厌恨目光,整个人才被拉回到了现实。微微皱了下眉。
他细细想了下自护国寺设计遇她后至今,自己仿佛并未做过什么可触怒她事。
到底是怎么了?她忽然会对自己生出这样厌恨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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