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当着他面,将那叠纸张撕成了两半。
沈廷文怔了半晌,终于苦笑了起来,摇头道:“徐大人,实不相瞒,沈某从前一直对你不服。如今我总算明白,何以我总比不过你了……便是这气度……”
他停住,猛地一拍桌案,终于下了决心,朝着北向皇宫方向双膝跪地,道:“如此沈某就信徐大人这一回,往后誓死追随当效忠之人,若有食言,必遭人神共谴!”
徐若麟双手扶他而起,笑道:“有沈大人这一句话便可,无需毒誓。”
沈廷文面带惭色道:“徐大人,沈某晓得接下该做之事。只是实不相瞒,方中极为人谨慎,多年以来,与我往来都是口头授命,从无半点书信留存,且为避免招人耳目,我与他平日也极少往来。即便我愿作证,他若不承认,只怕空口白话,不但于事无助,反倒招来诬陷之名。”
徐若麟道:“你所想,正是我考虑过。我此刻到此,也不是要你去御前指证……”
沈廷文闻言,松了口气。
他迫于情势答应倒戈,心里其实还有个疙瘩,那就是怕徐若麟命自己到御前指证。到时虽将方熙载顶出水面,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现听到不用到御前指证,心中微微一跳,知道徐若麟还有话说,急忙凛神细听。
徐若麟沉吟片刻,缓缓道:“御前指证,继而两相责诿,并非上策。我接下来可能要北上。往后京中你一切照旧,有事秘密联络。到时,你照我消息行事便可。”
沈廷文应了下来。
徐若麟点头。望着他道:“阿扣美艳无俦,沈大人艳福不浅。我来时,为方便说话,命人将她带出去小歇而已。我这就走,她很便会完璧归赵。我便不打扰你们了。”
沈廷文老脸微微一热,摆了摆手,讪讪自嘲道:“徐老弟莫要取笑。逢场作戏,逢场作戏而已……”
徐若麟微微一笑,朝他略一抱拳,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
沈廷文实忍不住,叫住了他发问,“徐大人,便是方才我问过那事,沈某实百思不解。胡友军隐藏极深,实不相瞒,只有我知道他身份,就连方中极也只知道有此人为我办事而已,从未见过其面。他对我可谓忠心耿耿。你又是如何知道他,将他收为己用?”
徐若麟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一眼。
“沈大人,他能被我查找到,说起来还全靠护国寺东湖畔那一场刺杀。也就是说,我去年时就知道了这个人。这么长一段时日,只要有心,就没有拿不下人。金钱、女色、甚至是亲情,总有一样可以攻入其心。沈大人你说呢?”
徐若麟说完,转身而去,留下沈廷文怔立不动,回想方才之事,整个人仿佛仍梦中。
阿扣不知何时悄然回房。
“沈爷,出什么事了?”
阿扣悄然抬眼望他,眨了下眼睫,轻颤如蝴蝶之翅。
“啊——没什么!”
沈廷文回过神,安慰般地抱了下她。然后回头看了眼桌上留下那一叠被撕毁供状。
“要想战胜他,唯一方式就是靠实力去较量。”
从前,他曾对胡友军这样提点过。那时候,他就深深知道这一点了。而现,刚刚发生一切,不过再次证明,他输了而已。
就方才,徐若麟虽然当着他面撕毁了这一沓纸,只是胡友军他手上。只要他想,随时便可以再弄出十份这样供状。一旦递到御前,无论是皇帝还是方熙载,哪一个都不会容他活下去。
他神色仍有些茫然,分不清是喜还是忧,但心中却清楚一件事。从今往后,自己唯一能盼,就是太子屹立不倒,直至后顺利接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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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徐若麟与身怀六甲初念辞别,奉命北上。
再几个月,她便要临盆了。这样时刻,作为丈夫和腹中孩子父亲,他却不能陪她身侧等候那一刻来临,徐若麟心情可想而知。他原也想过到御前请求暂缓,等初念分娩后再北上。只是不凑巧,太仓回来两天之后,兵部便收到白岩城送来八百里急报,说距离城外不过数百里之遥,发现有大股北宂军队集结迹象,当地守将唯恐生变,特送急报,请求朝廷速速派援。
赵琚眼中,徐若麟自然是应报不二人选。他原本就要派他北上,何况现传来消息边境不安,别说你老婆要过几个月后才生,便是明天要生,今晚也必须要走人。
于徐若麟来说,他虽不想走,但这种时刻,那种自他少年时起便开始融入他骨血军人天性召唤着他,让他只能直面,无法躲避。唯一让他觉得欣慰是,这一次,临去前这一夜,和前次他被派去西南时那场夫妻告别,情境犹如地下天上。
“明天真要走了?”
昏黄灯火透过罗绡帐照她面庞上。她长发柔顺地垂胸前,眼睛朦胧如泛雾气,丰腴肌肤泛出健康润泽之光,皮肤好得让他看了恨不得咬一口才好。
他应不出她话。虽然谁都知道这是无法改事实。只能默默摊开双手朝向了她。
她很是乖巧地爬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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