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江山终有一天会被长孙一族抢走。眼下皇室唯一的出路只有打倒长孙无忌,胁迫高宗退位,由他来执掌大唐的皇权。
荆王元景谋反的提议,立即得到了唐宗室诸亲王、公主、驸马们的响应。自从无能的高宗继位,这些人一直对局面深怀不满。高阳公主和房遗爱介入到这场谋反中,一是出于他们天生对长孙的反感,再者因为朝廷对房遗爱不公平的贬黜。
作为朝廷官吏的房遗直尽管在高宗继位后有所升迁,但他对为所欲为的长孙一伙也极为不满。他深知总有一天,皇室里会有人站出来抗争,但绝不是现在。以他混迹官场多年的经验,眼下远不到揭竿而起的时候。他寄希望于比荆王元景有威望的吴王恪。他认为吴王恪在这个充满了恐怖的黑色年代按兵不动是极为明智的选择。而荆王元景一流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没等人家动手,自己就大呼小叫地把胸膛亮在对手的刀前。房遗直觉得他们一群才是真正的无能之辈、无用之徒。是谋不了反、成不了事、也篡不成江山改写不成历史的。
不论荆王元景一流的皇室宗族是不是具有夺权造反的能量,房遗直都不想参与其间。他跟这些皇室没关系,也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的牵连。尽管他已被贬官山西隰县,但他却已看出被贬出京城的幸运。他已从由他们房氏兄弟的一场家庭纠纷的裁定中,闻到了一股血腥杀戮的气味。他凭着直觉预感到一场血腥的唐宗室的清洗就要开始。他快快逃命还犹恐不及,何以要搅到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室低能儿中间呢。
房遗直确实只想着能快快逃离长安。不要说贬至山西为官,就是被贬为庶民发配到岭南他也不会痛苦。他已无心恋战,更不希罕高官,他只要一家老小的平安。
然而,然而他不知道在这场朝廷与皇室的争战中,他怎么会被首先抛了出来。他本来已被贬官,已成同朝廷对立的角色,怎么会又被和他一样憎恶朝廷的人们推出来了呢?
房遗直此刻就坐在御史台前。他看见了那个曾经是朋友的同僚在审视着他。那人的眼睛里充满了遗憾、惋惜而又期待的目光。
这个世界中,也许谁都在切盼着奇迹。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他要在此一搏。
这时候,他听到那朝官问,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打算承认吗?
不承认又怎么样?
反正也是死了。房遗直的脑子里拼命地斗争着。反正也是死了,一个要死的人还讲什么道德呢?那她高阳讲道德了吗?她自从来到房家就和他过不去。先是勾引他,然后是陷害他。她曾经无数次在太宗面前诬告他谋反,若不是皇上明察秋毫,他怕是已经死过多少回了。然而她今天,她今天却是货真价实的谋反……
房遗直缓缓地抬起头。他平静地说,公主无中生有,为的是掩盖她谋反的行径。
那审宫骤然间大惊。他问遗直,你怎么啦?你有证据吗?
我已是垂死之人。我不想讲半句假话。高阳公主他们确实在密谋造反。
说得详细一点。那审官眼睛发亮,遗直兄,这些可能会救你一命。你再说得详细一些。
他们李氏宗族一帮人多次聚集在高阳公主家中,密谋推翻长孙无忌,逼迫高宗退位。
房遗直说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想从此要杀要砍就再也由不得他了。这是他最后的挣扎。他挣扎过了。他为他的生命挣扎过了。今后即便死,也死而无悔了。
此话当真?审官问。
千真万确!
那你得救了。审官草草地卷起内衣,对房遗直诡秘地一笑,我会尽力为你争取的。
房遗直点头不语,心里说,你也可以再晋升一级了。
那个实际掌握着永徽初年唐王朝政权的国舅长孙无忌终于出场了。
当唐太宗为他在嫡子中选择王位继承人而煞费苦心、举棋不定的时候,长孙无忌向太宗力荐当时正做晋王的三嫡子李治。本来同是承乾、青雀、李治舅父的长孙无忌,之所以排斥掉比李治出色的两个同为嫡子的皇兄,就是因他看中了李治易于控制的懦弱。长孙无忌作为也曾同李世民一道出生人死的王朝老臣,也是爱着大唐江山的。他并没有篡夺李氏王朝的野心,他觉得唯有同未来的皇帝密切合作,才能够保住这大唐的基业。李治被册立为太子,终使长孙无忌如鱼得水。
长孙无忌可能确实不是那种企图篡夺江山的贼臣。他只是想对大唐杜稷负责任,只是想对已澶然长逝的唐太宗负责任。他始终铭记着太宗死前怎样声泪俱下地把太子、把这大唐的江山托付给他,所以他才格外殚精竭虑地辅佐高宗李治。
其实自从治被立为太子,国舅长孙就看出唐宗室中很多入对治的轻视。由轻视到胡生谋反之心。而在这众多的宗室王爷中,长孙无忌最怕的就是吴王李恪。当初唐太宗想册立杨妃为皇后时,长孙无忌曾鼓动群臣极力反对,并获成功。长孙无忌阻止杨妃当皇后其实就是为了阻止李恪当皇帝。惧怕恪是因为他深知恪才是最优秀的皇位继承入。一旦恪为君王,便不会任用他长孙无忌。幸好恪是隋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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