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你不行?”
快被她问得抬不起头的秦意浓霍然抬眼:“你说什么——”
唐若遥用客观的不带任何偏见的口吻道:“我看过你的手了,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只可能是你的心病,你说出来,我们俩一起治好它。”
秦意浓简直要疯了。
什么叫“我看过你的手了”?你什么时候看的,怎么确定它没有问题的?
不过有句话误打误撞说对了,她确实是有心病,呸,什么心病,是顾虑,差点被她带进沟里,治好什么治好,她好得很!
秦意浓深呼吸,努力地深呼吸,平复心情。
要不是这个小兔崽子是她女朋友,她现在就弄死她。
唐若遥握住她一只手,柔声解释道:“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秦意浓咬牙切齿:“我没病。”
秦意浓鲜少失态,此番更佐证了唐若遥的猜测。只有有病的人才会恼羞成怒,反应这么大,她马上换了一副语气,哄道:“好,你没病。”
秦意浓:“……”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越来越笃定我有病吗?
秦意浓苦苦坚守的底线被唐若遥三言两句搅和得七零八落,自从遇到唐若遥,所有的事都不再按常理出牌,生活随时随地都在给她惊喜。
你永远不知道,唐若遥的下一句话会说什么。
唐若遥充满怜爱,决定从今天起循序渐进地为她治疗疾病,徐徐图之。实在治不好,柏拉图她也愿意。
唐若遥因为拍戏,请的是长期假,回校的那天去找老师销假即可,没有勒令必须在哪天回学校。唐若遥和秦意浓小别胜新婚,怎么都要在家腻一天再回去。
“对了。”唐若遥说,“今天晚上的事,多谢关助理。”
秦意浓吃味道:“不谢我吗?”
唐若遥道:“你不是不让我和你道谢吗?你想听的话,也谢谢——”
秦意浓打断她:“不听。”
唐若遥从善如流。
停顿片刻,她问:“如果今天莫导不发话的话,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让杨维当场喝下那杯红酒?”
秦意浓说:“不知道。”
唐若遥错愕:“不知道?为什么会不知道?”
秦意浓皱眉道:“当时很生气。”
唐若遥没有很强的好奇心,如果是别人,在对方明显表现出不想再提的情况下,她就不会再问,但秦意浓不一样,她的一切唐若遥都想知道。
身为她的女朋友,她也有追问的资格。
“为什么生气?”唐若遥不相信秦意浓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她道,“因为他下药的对象是我吗?”
秦意浓紧抿着唇不说话,脸色奇差无比。
唐若遥以为她是畏惧这件事的后果,主动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道:“没事了。”
秦意浓顺从地依偎在她怀里,脑海里闪过一幕又一幕。
滚落在地上的烟灰缸,后脑在地板洇出血迹,紧闭的衣柜门,缝隙里走动的身影,咒骂声,踢打声,在掌间用力到扭曲变形的金属衣架。
唐若遥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温柔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传进耳朵。
没事了。
没事了。
我在这里。
穿过遥远的时空,给了那个在柜子里蜷缩成一团的年轻女人,一点稀薄的慰藉。她的肢体不自觉地放松下来,耳朵贴着唐若遥温暖的脸颊。
她怎么长的?怎么总是这么暖和。
困住秦意浓的并不是过去,而是她自己。
过了很久。
秦意浓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不止。”
“什么?”唐若遥已经接不住上文。
秦意浓指尖捏了捏年轻恋人的脸,好笑道:“你是金鱼吗?”
唐若遥说:“你身上好香,我刚刚一直在闻你。”
“回头把这个味道的香水送你一瓶。”秦意浓又捏了她一下,道,“我说,我生气不止因为他下药的对象是你,更因为下药本身。”
唐若遥:“这么说你很讨厌下药?”
秦意浓:“……”
唐若遥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呸了声自己,把秦意浓逗笑。
唐若遥重新组织语言道:“我的意思是,你对这件事的厌恶有些不同寻常。”秦意浓不是个容易失去理智的人,而杨维差点让她失去理智。
“嗯。”秦意浓轻描淡写道,“因为我也被下过药,感同身受。”
“你也被——”她及时收声。
客厅静得可怕。
唐若遥简直想一头撞到墙上,她心道:完了,我究竟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秦意浓不着痕迹地吐了一口气,道:“时候不早了,你该去洗澡了。”
唐若遥抓着她的手不放:“你和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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