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片刻,低声说“对不起。”
秦意浓大老远来一趟,有两天都陪她呆在医院里。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爸醒来是大喜事,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约会。”秦意浓伏到她耳畔,一字一顿地低低道,“来日方长。”
唐若遥一愣,尔后明白了它的引申义,面色微红。
她害羞地点了点头。
秦意浓重新站直了,一脸正直道“我们回病房吧。”
在医院说什么日不日的,太不成体统了。
唐若遥对她的变脸水平叹为观止。
秦意浓下午的航班,中午唐若遥本来想带她去自己中学时很喜欢吃的一家店,但是由于过年,店关门了,最后沿路走,进了看到的第一家开着门的小炒店。
吃完饭回家拿了行李箱,唐若遥打车送她到机场,路上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秦意浓只许她送到航站楼门口,不许她下车,唐若遥目送她进去,眼眶发酸。
直到秦意浓的背影消失不见,她仍旧在出神。司机连声催促,唐若遥方收回视线,坐车离开了。
江雪珍说大话接过了护工的活,干得满头大汗,唐若遥冷眼旁观,时不时问护工她哪里做得不够,出声提醒。
把江雪珍气得够呛,几次和她在病房爆发争执。现在唐含章的休养最重要,唐若遥不惯着她脾气,她敢吵她就敢轰,唐含章醒的时候不多,但每次醒,眼睛总是看着唐若遥,一眨不眨,目光充满温情。
相反,江雪珍连他的一个眼神都没得到。
他说不了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记忆恢复了多少,他还有没有正常的意识,但透过他的眼神,能辨别简明的好恶。
江雪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也就越来越嚣张不起来。
三天后,唐含章看着坐在病床前给他喂粥的唐若遥,眼睛湿润,嘴唇抖了抖,艰难地说出了第一句话“佩芸”
他喊的是一个名字。
唐若遥妈妈的名字。
唐若遥鼻梁一酸,眼角泛红,道“爸,我不是佩芸,我是你女儿。”
唐含章看了她许久,眼睛里水光漾了漾,慢慢地再吐出一个字“遥”
唐若遥哽咽道“是我,您还认得我就好。”
唐含章挤出一个笑容,手往前伸,唐若遥放下粥碗,双手包住男人枯瘦的手掌。
唐含章看着她。
“爸对不起你”
唐若遥摇头,眼泪溅在雪白的被面上。
唐含章叹了口气。
很久以后,唐含章的语言功能和意识都渐渐恢复,接近正常人的水平,唐若遥才懂他说的那句对不起真正的含义。大概昏迷后六个月,他开始有了一些意识,能感觉到外面发生了什么,能听见人说话,但是他醒不过来,也没办法向外界传递出任何信息,好像灵魂被死死地钉在了这具躯体里,一动不能动。注
他能听到江雪珍日复一日的抱怨,原先还隔三岔五来看他一次,后来越来越懈怠,一个月也未必来一次医院。他也能听到唐若遥握着他的手,一遍一遍地向他讲述过去发生的事情
他错得离谱,以为建立了一个完整的家,兢兢业业一心为这个家好,实则将唐若遥置身炉火,他对不起女儿,更对不起去世的卓佩芸。
目前阶段,唐含章出现了记忆缺失的问题,但不严重,比预期的好很多。
唐若遥打算等他身体好点以后,带他去记忆深刻的地方走走。
秦意浓录完节目直接飞回了z市,连家都没回,秦露浓直骂她白眼儿狼。
关菡已经上岗了。
在医院附近的宾馆开了间套房,放下行李后,关菡陪同秦意浓一块到医院。
走到病房门口,秦意浓不动了,转身开始抠墙。
关菡“”
她不在的这几天,秦姐又发掘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爱好
好在医院的墙壁贴了瓷砖,没让秦意浓抠下一块墙皮来。秦意浓站定,吸了口气,盯着面前这扇病房门。关菡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不由得跟着憋了口气,就等着她推门进去把这口气松下来。
谁知秦意浓又退后两步,朝关菡抬了抬下巴“开门。”
关菡“”
谁叫她是助理呢。
房门吱呀一声,从外推开。
屋里一二三双眼睛同时看过来,关菡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焉能怕几道注视的目光,她向唐若遥打招呼“遥小姐。”
唐若遥看向她身后。
有关菡的地方就有秦意浓,秦意浓呢
秦意浓此刻怂成一团,伸出指头捅了捅关菡的胳膊,小声道“她爸醒着吗”
她爸
关菡视线定格在房间里唯一一个男人,病床上的唐含章身上,偏头回话道“醒着的,秦姐。”
醒着
秦意浓两眼一黑,扶住了墙壁。
关菡在门口嘀嘀咕咕磨磨蹭蹭,唐若遥干脆站了起来,朝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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