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抬起放在他手掌上方,却并没有落下去,他说,"等会儿我们先生没有从你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你不止要倾家荡产,你下半辈子都完了。"
男人被季沉的语气跟脸色吓到,差点儿缓不过神。
季沉眼色示意,保镖直接连拖带扯地将他往前带。
别墅里。
门一开,男人就被季沉踹了进去,顾寒生还是穿着拖鞋,可是身上那股子冷气没有消减,气氛格外压抑。
他两步走到瘫坐在地板上的男人面前,嘴角连弧度都懒得勾了,嗓音冰冷,"你就是网约车司机?"
男人看着面前矜贵的男士拖鞋,在听到声音的时候抬起头来看着顾寒生。却被他眼里的情绪震慑到,他身体往后倒,什么话都没能答出来,疯了一般地挣扎着起来朝门口奔去。
但是季沉跟一众保镖都还在门口守着,他自然出不去。
很快,他再度被人按着跪在顾寒生面前,眼泪都被吓出来了。
他朝顾寒生低下头颅,"大哥,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司机,我兢兢业业跑车赚钱养家糊口,我真的什么事儿都没犯,我??"
这个时候,他已经全然顾不上什么法律明纪了,在顾寒生面前只知道一个劲儿地求饶。
顾寒生居高临下,眉梢眼角都是层层叠叠的寒意,"下午三点半,上了你车的女人,现在在哪里?"
这司机十天半个月都很难在这种富人区接到单子,今天这一单他自然是印象深刻,听闻顾寒生提起,他立马就想起来了。
马上说,"今天下午我是在这里载了一个女人,但我什么都没做,我眼里只有钱,我什么都没干,她说要去城郊公墓,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还是跑了。"
"上了车之后她就一直在睡觉,看起来好像生病了,下车时也是我把她叫醒的,我很好心地建议她去医院的,但是她并没有听,之后我就回来了。"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属于男人的拖鞋鞋底落在了这男人胸膛上,他猛地被顾寒生踹翻了好几米,人撞到身后的保镖。
他在一阵眩晕中抬头看着顾寒生的脸,眼泪直飚。不停求饶,"我真的没有对她怎样,你们去查我这个人,去查,我很干净的,我没有犯过事,我家里还有老有小,我??"
然而浑身散发着阴郁气息的男人却倏然蹲了下来,看着面前涕泗横流的男人,眸底铺天盖地的全是狠意,"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否则我剁了你喂狗。"
司机努力回想,这会儿已然是顾不得了,半晌,他连滚带爬地到顾寒生身边,伸手抓住他的裤腿,"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瞧着这位太太是个不差钱的,我就额外多要了一倍的车费,因为城郊公墓实在是太远,回来的路程我拉不到客所以不太想跑那条路,但那位太太愿意给钱,所以我就跑了。"
"我真的没有对她怎样,我家里还有瘫痪的妻子跟读书的孩子。大哥,我怎么敢犯事儿呢?"
这说辞不像是假的,可顾寒生一颗心从刚开始的被人攥紧,到现在,好像那只手快要将自己的心脏给捏爆了。
司机被人带下去了,顾寒生转身去薅手机想打电话。
但许是心里急了,手机放在什么地方他忘记了。
心中的郁结之气没有办法排解,男人抬脚就踹翻了矮几,上面的所有东西都滚落在地。
鲜插的花合着花瓶摔在地上,里面的液体流了一地。
曲桉听到声响,心急如焚地从外边儿进来,刚刚踏进狼藉的客厅,就见浑身充满肃杀之气的男人正俯身从破碎的花瓶碎片跟浇湿的养护水中捡起一部黑色的手机。
曲桉不敢再动,慢慢退了出去。
??
于慎之今晚刚好休息,不用值班,也不用带着人到处巡场子,今晚,他从执法者变成了被执法者。
约了平常的哥们一起在酒吧喝酒,顺便还能以便衣的身份看看能不能抓到个不遵纪守法的回去关个几天。
好巧不巧地就接到了顾寒生的电话。
他刚喂了一声,就听那头属于男人的阴寒的嗓音传来,还几乎没有见过顾寒生紧张成这样。
"帮我找个人,今天下午三点半左右在零号公馆附近上的一辆车,车牌号我等会儿发你,这车的目的地是城郊公墓,着重调查城郊公墓回来这一条路的监控,从四点半以后,每一辆从那边过来的车你
都要查!"
这头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全然没有一点儿他是命令人名公仆的自觉。
于慎之艹了一句,对他道,"我今天休假呢。"
"我管你休假还是怎么,这事没办成,查不到,我就拆了虞城公署。"
"??顾寒生,你知道你这话有多狂妄么?"
"赶紧。"
"我这是在占用社会资源帮你一个人查,这事不合乎情理。"
"于慎之。"
于慎之从座位上起来,冲大家抱歉地点点头,"行,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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