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里,大雪扑簌落下,在光晕里像漫天飞舞的羽毛。
在他身后,站着秘书时倾,时倾臂弯里搭着他的外套。
时倾的背后,还站着许山海跟李棟。
1月27日晚,顾寒生突降陆家,在这隆冬腊月里给凉纾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时隔半月,陆家再见顾寒生,凉纾心头泛起苦涩,脑中浮现起三个字:他瘦了。
不知道怎么的,人群自动按照顾寒生迈动的步伐分出一条路来,而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她。
现场十分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顾寒生身上。
他们好像忘了这是在陆家,忘了顾寒生眼中深深凝望着的这个女人前不久还是陆瑾笙的订婚对象。
有人按捺不住,大着胆子窃窃私语:“顾寒生怎么突然来了?那个女人,跟他有什么关系么?”
“今晚的惊喜简直太多了。”
这人说对了,惊喜多,惊吓也多。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变故又发生了。
因为顾寒生的突然到来,呆怔惊讶的不止这些宾客,陆家的成员同样震惊,陆青松当时也愣了。
他所有愤怒的心思此刻都被一个叫做顾寒生的男人的气场压制着,于是挣扎推扯间,所有人的注意力又从顾寒生身上挪开,转而看着这边。
这一幕,在场的人都看到了:陆青松狠狠推了凉纾一把——
两人就在台子的附近,这边放置着一张香槟台,大大小小不下百只浅口高脚杯呈金字塔的形状垒在长桌上。
陆青松这一推,将今晚陆家的除夕宴推到高潮。
众人只见那道身形十分纤细的女人整个人朝那个高高的香槟台倒去,短短一瞬间,垒放整齐的香槟台全部哗啦啦地散开,玻璃碎裂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响起,像是一场极致的视觉和听觉盛宴。
伴随着这些声音落下的还有陆礼贤次子陆青松咬牙切齿的怒骂声,“你这个贱人!陆家养你那几年真他妈是作茧自缚,养一个白眼狼出来!”
在场的众宾客是懵了。
但季沉时倾,还有许山海和李棟,他们脸上浮现出来的是震惊。
程歌苓脸上依旧是满满的恨意。
陆瑾笙脸上则是阴沉狠戾,但他一样没动,他只是脸色看起来很平静,实际上今晚发生的这些就好像是有人往他心脏里丢了一颗深水炸弹,胸腔里爆炸沸腾着,可面色却十分平静。
顾寒生呢?
顾寒生目睹了陆青松推凉纾那一下,更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贱人”二字。
心脏处传来清晰的刺痛。
他顾寒生的女人,他的妻子,她就是将旧情人的骨灰藏到了两人婚后的家里他都不曾对她动过手,再恨也只能在华府深夜里独自舔舐伤口黯然伤神。
他顾寒生啊,几乎将凉纾这个女人给捧在了心尖上。
书房那晚,她一直都在哭,嘶哑着嗓子控诉他。
她眼角的泪痕跟滚烫的热泪他都看到了。
事后他悔吗?
他是顾寒生,所以他不悔。
但他却内疚,内疚自己在盛怒之下在书房折腾了她一晚上。
要知道,这个娇滴滴的女人平常就是在卧室里被他欺负了她都喊难受的。
所以顾寒生觉得自己混蛋。
可今天这个人他做了什么?
陆青松不仅出手推了他顾寒生的妻子,甚至出言不逊对她用了一个“贱”字。
怒火如果一瞬间在心里积攒了,那么是需要极快速地发泄出来,否则人会爆炸。
众人只见他双眸猩红,面部线条轮廓冷硬到了极致,走动间,男子薄唇紧抿,一边不紧不慢地解了袖扣在慢条斯理地将袖口给挽到小臂中间的位置。
暴露在外的部分,肌肉感十分明显。
许山海和李棟是专业保镖出声,临场应变能力阿跟反应速度都比许多人快上很多,这个时间,他们两个早就已经快速地冲上去将凉纾从地上扶了起来。
万幸的是凉纾没发生什么事,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她被陆青松一推,身体惯性朝香槟台扑去,那些杯子朝着她正前方的方向倒,而中间还橫垣着一张长桌,那些玻璃碎片伤不到她。
但被顾寒生盯上的陆青松运气就没那么好了。
顾寒生常年健身,各类运动都有涉及,散打跆拳道他都不赖。
陆青松年纪比他大,更何况他人是真的虚,本来男性那方面就不行。
他被满身煞气的男人攥着衣领拎起来朝那一堆碎玻璃砸去,现场唏嘘一片。
柳勤额头冒汗,手指紧紧抓住丈夫陆昌勇的手臂,哆哆嗦嗦地道:“昌……昌勇,现在怎……怎么办?那个扫把星……他们是什么关系?”
陆昌勇也是一脸愁容,无计可施。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了。
而今晚现场没有媒体应该算是不幸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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