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边又将声音提高了一个度,在周围嘈杂的环境里声音勉强能够让人听清了:“这手机的原主人好像出车祸了,你是他什么人啊……啊,我们就在……”
……
这本来只是很平常的一天。
却在此刻好像有人不小心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凉纾着急忙慌地赶去医院,一路上她不停地催促司机快一些,司机到了后来不耐烦了,指着前窗不停工作的雨刮器对她说,“这个天气你还想让我怎么快?今天城中到处都发生了车祸,就在刚刚淮海路那场车祸听说还死了几个人呢……”
淮海路……凉纾眼泪一下夺眶而出。
陆子安跟沈璐就是在淮海路出的事。
司机见她落泪就慌了,忙止住了话,“我可没有骂你或者怎样,这个天气是真的差,你到时候别去投诉我,我……”
凉纾将脸埋在掌心,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滚,哭得有些伤心。
凉纾赶到时,急救室的灯刚好熄灭,她擦了擦眼泪,等医生出来。
医生没有先出来,推出来的是被白布覆盖的尸体。
凉纾屏住呼吸,拉住推床,慢慢掀开了那块布。
几乎短短几秒钟,凉纾的心理防线就彻底崩塌了。
她抓着推床蹲下,眼泪像涌泉一样流出,哭得很大声,“嫂子,嫂子……我是阿纾,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好吗?”
“嫂子,我答应跟你们走了,我答应你们了,你起来好吗?”
几乎这一层楼都听到了凉纾撕心裂肺的声音。
周围的人看到都为之动情,有好心人去拉她,但是却拉不动。
凉纾觉得世界都崩塌了。
她哭喊着,去碰沈璐的脸,蹭了一手的血。
医院怕她影响秩序,强行带着安保人员来将她给拉开。
大家都说她太可怜了。
她可怜吗?
她不可怜,她只是伤心,很伤心。
可怜的是那个见着人只笑不哭的小丫头啊,她才三个月大就被爸爸妈妈教的很好,不认人也不认生,对所有事物都保持好奇心跟善良的微笑。
她甚至都还没有拥有爸爸妈妈取的名字。
……
凉纾泣不成声。
她无法想象那么小的孩子以后要怎么办。
她也无法想象前几个小时还在跟她说话的人怎么短短时间就跟她天人永隔了呢?
陆子安当场身亡,沈璐被救出来时还有一口气,但是送来医院没多久也去了。
车祸发生在淮海路附近的跨江大桥上。
对方以飞快的速度逆向行驶,司机为了避让将方向盘甩直了,最后撞在了对面一辆渣土车上,而肇事车辆直接坠入了江中。
凉纾真是痛恨这些人啊。
兜里的电话震动。
这个时候就算是顾寒生打来电话凉纾也不想接了。
但电话锲而不舍地震动。
她摸出来,看也没看的滑开。
电话里,梅姨妈哭得很大声,很失控,“阿纾,你赶紧回来啊,阿纾阿纾……”
凉纾蹲在墙角,没有任何反应。
梅姨妈在电话里呜呜呜地哭,“阿纾,你快回来救我,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死了!”
……
下午五点的天已经很暗了。
风伴随着雪花,凉纾满脸麻木地乘着车往贝森路去。
短短一个下午,她好像彻底被人抽走了灵魂。
她伤心了一阵,现在好似回到了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时候。
她脸色依旧苍白,只是眼睛有些红,在寒冷的季节下,甚至都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了。
梅姨妈又怎么了呢?
她爬楼梯,直到到达那一层。
房门大开,梅姨妈就坐在门口流泪,任由冷风呼呼地朝自己吹。
见到凉纾来了,梅姨妈眼里终于有了些许光彩。
她抓住凉纾的肩膀,一张脸上全是眼泪,把她的妆都弄花了,“阿纾,你终于来了,你有没有钱?有没有钱?”
凉纾闭了闭眼。
她觉得很冷,于是顺手关上门。
梅姨妈提高了声音,“阿纾,你有没有钱啊?”
凉纾看着她,随后闭上眼睛往墙上靠,身体慢慢往下滑,“姨妈,我没有。”
“你怎么可能没有钱呢?阿纾,姨妈求求你,你救救阿诚吧,好不好?他就要死了,要是我再没有拿钱去救他,他就要死在那些人手下了。”
梅姨妈瘫坐在地,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落。
她伸手去抓凉纾的手,“阿纾,姨妈求求你了。”
凉纾看着梅姨妈,嘴边露出嘲讽的笑容,“他那次不是要死了,最后呢?姨妈,你到底要为了这么个烂人堕落到什么时候?真的要跟着他一起死吗,啊?”
梅姨妈怔住,随后她又哭着说,“阿纾,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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