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公墓。”凉纾说。
“去看江平生吗?”他问她,如今再提起这个人,已经可以很平静了。
她摇头,忽地又发觉顾寒生根本看不到,于是便说,“是专门去看阿云,顺便也看看他。”
会议室的门被季沉从里推开,他朝还站在走廊上的顾寒生走来,倒不是因为要故意打断他的通话,是因为事情的确紧急,这个会还不知道要开到什么时候呢。
顾寒生已经看到他了,在季沉开口之前朝他抬了抬手,季沉顿住,随后颔首,又转身回去了。
“为什么要送玖玖一条狗呢?”凉纾问他。
顾寒生眉头挑了挑,修长的手指在栏杆上有规律地敲打,落日余晖穿过玻璃落了一半在他眼角,他很自然地说,“小姑娘喜欢我就送了,加上,阿纾,如今公馆上下对玖玖来讲还是有些单调冷清,有一个玩伴陪着她挺好。”
凉纾眼皮无意识地煽动,“她有没有向你询问过阿云是怎么死的?”
“问过,怎么了?”
“那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男人抬手按了按额角,说,“我说,阿云死于一场大火。”
没等凉纾有什么反应,顾寒生紧接着问她:“为什么要专门去看看阿云,嗯?”
凉纾忽地鼻头一酸,她眨了眨眼睛,又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说:“我问过季特助,他说当初虞山别墅附近的摄像头都坏了,当初阿云可以不用死的,火燃起来的时候,阿云在门外。”
“隔着一条缝,我看到它在扒门,我知道它该是想救我,门锁是因为大火自动开的,那个时候我要没有意识了,是阿云冲过来把我拖出去的。”
“我知道你夜里偷偷看过我手腕上的伤疤,我一直穿长袖遮掩,你不敢问,也不敢去问莫相思……那我现在告诉你,手腕上的伤是阿云当初将我从大火里拖出来时留下的。”
“你肯定没想到,阿云还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我当时也没想到,一向恨我的阿云,那种关头会不顾一切救我,”凉纾顿了顿,盯着阿云的墓碑,弯了弯唇,语气十分平静:“当年老太太不喜欢我,让我离开你,她是对的,当年是我陷进去了。”
“阿纾——”顾寒生想打断她。
“老太太送我那镯子,我一直想取下来给她,却不巧,好像戴上就再难取下了,可能那段时间我瘦了不少,那场大火里,那镯子很轻松就从手腕里滑落了,阿云……后来就是回去帮我拿那东西了。”
“我眼前的最后一幕,是它朝火场跑去的画面,我想,它后来应该是没能出来。”
两边都安静得不行。
顾寒生看着外头如同火烧似的云铺满了高楼上层的天空,也好像仿佛看到了五年前那场大火。
那时候也有人说,虞山的天都被染红了。
喉头有些粘湿的触感,他想接下来怕是没办法好好地开会了。
他大步地朝电梯走去,季沉再度从会议室里出来时,只来得及捕捉到那个消失在转角处模糊高大的背影。
顾寒生说,“阿纾,我来找你。”
凉纾慢吞吞地踩着石板往山下走,笑,“小陈送我过来的,我准备回了,你还来做什么?”
“嗯,那我们一起回家陪玖玖吃饭。”他很快又说。
凉纾嗯了一声,之后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
车子拐进零号公馆,凉纾恰好看到门口院墙边停着一辆车,车旁站着两人在说话,中年司机跟梁清,凉纾往他们身后望去,果然又看到了站在围墙外的温明庭。
天色逐渐暗下来,气温降低不少,蚊子也多了起来,梁清扶着温明庭准备上车离开。
却在上车前一刻,温明庭回头看到站在身后几米远的凉纾。
此刻,公馆四周路灯亮起,昏黄的暖光落下来,照得女子纤瘦的身形有些不真实。
温明庭恍惚了一下,放开梁清的手,脸上的表情忽地变得有些痛苦,她嘴唇动了动,想张口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小心翼翼又哽咽地叫了声“阿纾”。
凉纾走到两人跟前,面色平淡地冲温明庭弯了弯腰。
后者鼻头泛红,很触动地看着她说:“阿纾,你能回来我是真的高兴,我……”
相较于上次,凉纾没有多大的情绪反应,她朝里面看了眼,又转头看着温明庭,平静地说,“虽然当年有些难过,不过站在您的角度我是可以理解的,但也就仅仅是这样。”
“你是个好孩子,当初是我狭隘了,如今我再没别的奢念,寒生那里……”
“我跟他,还有多少可能性我也不知道,我知道您放不下玖玖,但是玖玖她……”凉纾眼睫煽动着,心里有些犹豫,但很快她挽唇轻轻笑了声,“她是顾寒生的孩子,那您就是她的奶奶,这点我不会否认。”
凉纾继续说,“如果她愿意,顾寒生会带她去顾宅拜访您。”
说完,她冲温明庭跟梁清点点头,转身往里面走了。
司机关好车门坐进驾驶位,车子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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