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曾开口,嗓子好像已经废掉了。
凉纾手指抓紧了被褥下的床单,这才轻轻出声,她说,“陆瑾笙你看,你把我困在这里,我是活不下去的。”
陆瑾笙就这么站着,只低头看着她,眼神深邃又深沉,从她的眉眼到唇,到五官的每一处他都仔仔细细地看着,生怕遗漏了某个地方。
凉纾眼睫无意识地颤动着,继续说,“我每天都有出去散步,回来也看书,早饭、午饭、晚饭我都有好好地吃,可吃下去要吐出来不是我能控制的,我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她转头,视线跟他的对上,不仅仅是她,连陆瑾笙这段时间都瘦了不少。
她笑笑,“你放了我吧,把我带回去,让我回到他身边,行吗?”
凉纾伸手拉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陆瑾笙缓缓闭上眼睛,微微低着头,房间里的暖光将他的影子照的铺在墙壁上,无端有一种萧瑟冷清在蔓延着。
很快,拉着陆瑾笙手指的那只手动了两下,缓缓地、没有生气地松开了。
他侧目望去,那只纤瘦的手软趴趴没有任何力气地搭在被子上,手指细如葱般,手背血管凸起,苍白透明。
这个晚上后,凉纾无端陷入沉睡,医生不管用了多少办法都没用。
有人说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式的沉睡不醒。
就像到了冬季,熊因为没有足够的吃食就会冬眠一样。
……
早就安排了医生等在郊区的别墅里。
车里,陆瑾笙一路抱着凉纾,她安安静静地靠着他就好像真的只是睡着了一样,仿佛下一秒她就能醒过来跟自己说话。
虞城天气很不好,温度跟那个海岛不能。
陆瑾笙裹了一张厚厚的毯子在她身上,然后抱着她下车一路往别墅里走。
三天后的某个早上。
躺在床上的人倏然睁开眼睛。
照旧是白色的天花板,房间里很安静,她手背上还打着吊针,轻轻地侧头,床边正趴着一个人,是陆瑾笙。
他背后照旧是一片巨大的落地窗,就算是窗帘被全部拉开房间里也很昏暗,外头的天空是苍白的,阴沉的,一片留白之下,是一片整齐又萧瑟的白桦林。
天空好像下着小雨,就光是看着,凉纾都好像能够感受到那刺骨的风落在自己皮肤上的感觉。
热泪逐渐涌上眼眶,她闭上眼睛,裂开嘴无声地笑了。
身体比上次刚到海岛醒来那会儿更加虚弱,她没力气开口说话,只是略微比沉睡时要显得粗重的呼吸声将陆瑾笙从浅眠中拉回现实。
陆瑾笙对上她的视线,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地生长,好像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眼皮动了两下,嗓音沙哑,看着她说,“想做什么?”
凉纾伸出被针眼戳的青紫的手,指了指窗外,张了张口,“想……看看风景。”
医生先是进来给她检查了身体,确认各方面的情况都得到了改善他们才离开,她刚刚醒来,应该要吃点儿东西。
于是陆瑾笙在落地窗那儿支了一张简易的小桌子,将饭菜放在上面,再把她抱过去。
房间里很温暖,不用担心她会冷,但他还是往她身上披了一件披肩。
他就坐在一旁看着她吃,眼神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甚至于看她的眼神还有些紧张。
等她安然地吃完一口饭,陆瑾笙紧张的神经才放松些,又是松一口气的姿态。
凉纾捏着勺子转头看他一眼,“你不吃点东西吗?”
虽然生病的人是她,但是好像这些日子里,陆瑾笙也并没有比她好过到哪里去。
男人摇摇头,薄唇抿的很紧,“你吃。”
凉纾点点头,低头开始默默吃饭,喂自己一口饭,就抬头望着窗外。
兴许是环境的影响,她在这里养了几日,身体也慢慢地开始好起来。
陆瑾笙几乎每天都跟她在一起。
在这里没办法散步,外头天气太差了,但凉纾也不需要。
她跟在海岛上的作息差不多,每天最多的时间还是看书,陆瑾笙就陪着她。
这里有两个书房。
凉纾常用的只是其中一个,另外一个被锁了起来,但陆瑾笙偶尔会进去。
她曾经听到他在里面说过话,所以她想,那间书房里应该是有电话。
只是她需要将钥匙找出来。
某个晚上,她坐在楼下客厅里吃水果,陆瑾笙餐厅里出来,坐到她身边,凉纾将手中的果盘递过去,他不喜欢吃这类东西,但鬼使神差般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苹果甜的发苦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凉纾问他,“好吃吗?”
陆瑾笙点点头。
她又将果盘递过去,“还吃吗?”
他又吃了一块,嘴角弧度逐渐柔软下来。
下一秒,凉纾盯着电视机里演的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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