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大的进奏院院子里,乌泱泱的人群跪下去。
“都起来吧,朕也来看个热闹,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当朕不在,不然,都拘谨着,哪还有热闹看?”顾瑾抬手示意,笑道。
众人站起来,各归其位,却没有了刚才沸反盈天的喧嚣热闹。
李桑柔叹了口气,啧了一声,“刚才多热闹。”
“皇帝要有威严,这是阿爹说的。”宁和公主拧头看了眼她大哥。
“开始了!”潘定邦捅了下李桑柔。
前面高台上,双方已经落座,清风指挥着几个小内侍,正将一担一担的书放到台子上。
礼部宗尚书作为主裁和主持人,站到中间,先冲皇上长揖了一礼,直起身,指着那堆书,先说规则:“这些书,是皇上命人挑选,刚刚送过来……”
比赛的规则很简单,由宗尚书将那些书,依次拿起,随手翻开,念一句,双方六位队员,依次答出下一句,说出书名。
答对一本,积一分,答不出没分,答错扣一分。
轮到的队员答不出,本队队员可以帮忙,答出之后不积分。
本队没人能答,许对方队员答,对方答出,对方积一分。
积分制,三局两胜。
开出的盘口,十分细致:从哪一队赢,到这赢面是几比几。
“你买了谁赢?”黑马越过田十一,伸长脖子问潘定邦。
“这还用说!肯定买我三嫂赢!”潘定邦斜了黑马一眼。
“你这一年的零花钱肯定够了。”李桑柔拍了拍潘定邦。
“一共才四十五两的本钱,赢也赢不了多点儿!”潘定邦一脸苦相。
“咦,怎么才四十五两,你至少……”李桑柔粗算了下,“三四千两肯定有。”
“头一盘,他买了翰林院不应战,连我的带他的,都亏进去了。”田十一有气无力的接了句。
“我是想着,跟一群女人论战,翰林院肯定不能接啊,所以……”潘定邦抬手按在脸上。
“翰林院怎么知道是一群女人?”李桑柔问到潘定邦脸上。
“我以为他们知道,我是觉得,我都知道,他们怎么能不知道,一向都是我不知道的他们都知道,我哪想到,还有我知道的,他们不知道呢!”潘定邦这一番话,像在绕口令。
李桑柔无语之极,拧过了头。
黑马越过田十一,用力拍着潘定邦,连声叹气。
宁和公主听的不停的眨着眼,呆了片刻,突然叫道:“我也买了不应战,我问大哥,是大哥让我买的。”
顾暃噗一声笑出来。
“你买了多少?”李桑柔同情的看着宁和公主。
“五千两。”
顾暃笑出了声,李桑柔忍着笑,抬手拍了拍宁和公主。
台上已经开始了,你来我往,答的极快,周围安静无声,都在凝神听着看着台上对答如流的双方队员。
李桑柔这一群人,学问最好的,大概就是宁和公主了,听的不停的眨眼。
“你听出哪本书了?”李桑柔凑过去,压着声音问道。
宁和公主摇头,台上已经从这边往那边,挪过去十几本书了,全是她没听过没看过的。
一群人,在安静无声中,无聊无比的看着台上。
又有十几本书挪到另一边,台上,尉静荣卡住了。
潘定邦、田十一和黑马三个人,顿时精神了,好了,有热闹看了!
尉静荣卡的噎了口气,心虚的看向乔翰林,乔翰林看向石翰林,石翰林举了下手,替尉静荣回答了这一题。
翰林队落后了一分。
“竟然答出来了。”潘定邦十分失望。
台上,宗尚书拿书翻开,一念一接,再次如同行云流水。
李桑柔从台上全神贯注的十二个人,看向双方后援团,再看向台下。
宁和公主将帕子折成这样,再折成那样,顾暃打起了呵欠。
黑马和田十一一声不响的划上了拳,潘定邦伸长脖子,看着两人划拳,谁输了就往谁头上拍一巴掌。
头一局,翰林院输在了尉静荣的那一分上,第二局,眼看要结束了,两队谁都没卡过。
乔翰林飞快答过一本书,宗尚书合上书,正要递过去,符婉娘突然拉了拉钱三奶奶,“他答错了!”
“他答错了!”钱三奶奶立刻扬声叫了句。
“没错,是这本。”宗尚书笑起来,心里一松,好了,可以扯平了。
对面,翰林队诸人,高兴的眉毛都飞起来了。
“哪儿错了?”钱三奶奶看向紧张的鼻尖全是汗的符婉娘,“别急,慢慢说。”
“这句诗,周老夫子在晚年的残破集中,订正过。
这首残诗,不是周老夫子写的。
他早年在天柱山游历,遇到一位苦修的僧人,这是那位僧人的诗句。
周老夫子当时觉得后一句不恰当,就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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