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彼此无法分割。
神无香火则死,信众心中无神,亦也要变得虚弱。纪渊看出,迦楼茶心中所驻之神被破。
顿时如房屋抽去梁木,有种灵台垮塌,难以支撑的绝望之感。他眸光垂落,轻叹道:
「倘若定要如此,求神不如拜我!」
大红蟒袍衣角翻飞,其人跨出一步,五指按向跪倒于废墟中的迦楼茶。仙人抚顶,是授长生!
神灵抚顶,则为显圣!「神······」
迦楼茶眼神迷蒙,缓缓地仰首,乌黑的长发披散,露出那张茫然的绝艳姿容。那方心与神筑起的高台上,忽地凝聚出一道顾盼自雄,睥睨生威的挺拔身影。比起永夜王更为伟岸,亦要更加霸道。
令人一见,就想顶礼膜拜!
「吾神!请接受我的敬奉!」
迦楼荼崩溃的心灵,便如有了支柱,逐渐趋于稳定。又好似受到惊吓的大猫,重回主子的怀抱。
「这就是香火念力么?」纪渊双手负后,昂然而立。
他隐约感到颗颗晶莹剔透的如钻念头,似有一缕缕细微丝线萦绕而上。其中流转着众生祈祷与香火愿力。
彷如团团氤氲的青烟,被神像吸入鼻窍。
又像熬炼的金漆,覆盖住泥雕木塑,辉煌显眼,堂皇大气。「香火有毒,越是汲取享用,越能侵染魂魄,影响本性灵光。」众生之念,岂是那么容易沾染?
外界常道,圣人册封天下城隍,又闭关二十年寻求突破。为的就是登顶神道,长生不死。
可在纪渊看来,这一条路未必好走。景朝四十九府,何处没有城隍庙宇?逢年过节,皆要祭拜。
二十年间,亿兆生灵,积累下来的香火愿力何其庞大?
哪怕当世绝巅的大宗师,也不见得能够于众生之念的无垠汪洋中,保持本我灵光不灭?纪渊收拢思绪,念头剧烈摩擦,进发明亮火光,淬炼着悄无声息缠绕过来的香火愿力。虽然众生之念,于己身有害无益。
可若耗费心力,将其炼化干净,无有杂质,却也能壮大魂魄。受到朝廷册封的山水正神,便是如此。
利用香火愿力筑造庙宇,巩固修为。
还会回馈于信众,了结因果,化解业债,积累功德。因此,得以将香火之毒降到微乎其微。
可Yin祀野神
就不一样,它们榨取生灵骨血,罔顾信众死活。越是吸纳香火愿力,越是神智不清,难得真如。
所以,那个永夜王井无半点神灵气度,反而像是一时得志的猖狂小人。只会恃强凌弱,一遇到硬茬子,便气焰全消,伏低做小。
「吾神,请问有何吩咐?」
迦楼茶满脸的敬畏仰慕,完全把纪渊当成心神的支柱。哪怕为此奉献性命,也甘之如饴。
「请神之法,修炼到四重天,也难怪这么'无可救药'。」纪渊也未多言,眉头微皱道:
「你这具肉壳破烂,存不住气血真罡、命元生机,已经时日无多。」迦楼荼跪地叩首,好似毫不在意道:
「奴家愿为吾神尽献骨血!」
这般不惧生死的做派,与之前凄婉求饶的迦楼茶,根本判若两人。「请神长驻心间,积年累月,扭曲本性!的确歹毒!」
纪渊念头一闪,目光瞥到一只通体雪白的狸奴,乃是随着天魔舞女带进府内。「罢了,就拿你试一试最近练成的造畜道术吧。」
迦楼茶作为掖庭九姓的当家人之一,晓得不少隐秘。
如今居于心神的永夜王也被拔除,再询问三更堂总舵,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纪渊五指张开,凭空摄来那头好似从西域进贡的雪白狸奴。
反正迦楼荼那具绝艳姿容的娇躯损坏。
不若用造畜之术,将其魂魄送到狸奴躯体。......
.....-
「纪兄赏一支舞,竟能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房屋垮塌,弄得洛与贞灰头土脸。
他望着梁柱断折,门窗破碎的狼藉废墟,很是不解。难不成,四重天的武夫放纵声色,当真如此恐怖?「不知······迦楼家主,究竟成没成?」
兰雅芳提心吊胆,按照迦楼茶所说的计策,制伏智取那位纪千户,也并非全无可能。只是如果顺利,为何会闹得这般大?
硬生生把一间大屋都给夷平了!?
待到浓郁翻腾的烟尘消散,那袭大红蟒袍跨步而出,平静眸光扫过战战兢兢的兰雅芳。「纪兄,你没事吧?」
洛与贞眼神闪烁,四下梭巡,并未瞧见过来献舞的妙龄少女。「无伤大雅的小波折,惊扰洛兄你了。
且让缇骑退下吧,稍后再叫杂役打扫。」纪渊淡淡一笑,颇为从容,好似无事发生。
肩膀上蹲着的那只雪白狸奴,眼睛一眨一眨,格外有灵性。
「对了,再把李严与童关唤来,三更堂总舵的具体所在,我已经知晓,随时准备发兵。」纪渊抚摸那头雪白狸奴,再看向脸色惨白的兰雅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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