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看到两张纸上数字分毫不差时,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窦世枢脸色阴沉,王行宜则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负气转过身对秦浩拱手道:“殿下,在下还有些公务没处理完,就先告退了。”
“王阁老请便。”秦浩含笑道。
“先生,既然师妹已经尽得师母真传,那便由师妹执掌中馈,为师母置丧,也算是为师母尽孝道,你看如何?”
窦世英还待迟疑,窦昭已经抢先一步对秦浩拜道:“窦昭多谢殿下成全。”
秦浩上前扶起她的同时,压低声音道:“欠我一个人情,将来可是要还的。”
窦昭浑身一震,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殿下今日恩情,窦昭来日必定报还。”
秦浩满意地点点头:“师妹节哀。”
说完,秦浩又转头对窦世英道:“先生中年丧妻,悲痛之情世人皆知,但路要朝前走,人也要往前看,师妹年纪还小,还需长辈照拂,还请先生节哀,早日振作。”
窦世枢闻言当即表态:“殿下请放心,世英明日便会入宫为殿下讲学。”
“不急不急,还是等师母丧期过了再说。”秦浩摆摆手,转身离去。
这边秦浩刚出窦府,就见一队辑影卫身着飞鱼服,腰间挎着绣春刀,早已在窦府门前等候,见秦浩出来,齐齐下马,为首之人跪拜道。
“陛下口谕,九皇子殿下还请速速回宫面圣。”
秦浩无奈摇摇头,看样子回去要挨骂了。
乾清宫,殿内烛火摇曳,气氛凝重。皇帝朱建深端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阴沉,不怒自威。
还没等秦浩见礼,朱建深就沉声喝道:“胆大妄为,你可知错?”
“父皇,孩儿知错。”
见秦浩这么光棍,朱建深轻哼一声:“哦,那你倒是说说,错在哪里了。”
“其错有二,其一不该借用四哥令牌私自出宫,其二不该插手窦家私事。”
朱建深一拍龙椅:“哼,你倒是什么都清楚,如此便是罪加一等,来人呐,上家法。”
秦浩一阵无语,这算不算钓鱼执法?
“父皇且听孩儿一言。”
“你知错犯错,还有何话好说!”朱建深冷哼道。
秦浩不慌不忙,沉声道:“父皇息怒。孩儿如此做也是为了父皇的声誉着想。”
“此事与朕何干?”朱建深不满道。
秦浩正色道:“父皇,那窦世英可是父皇指派为孩儿坐师?”
“不错,那又如何?”
“那窦世英领旨十日后,却未曾入宫,可见其并不是一位重信守诺的君子,但父皇已经指派其为孩子坐师,孩儿自然不能任由其坏了父皇英明威严,这才借了四哥金牌出宫。”
朱建深闻言都气乐了:“这么说来,倒是朕的不是了?”
“自然不是父皇之过,只能怪举荐此人者,识人不明,反倒险些害父皇损了英明。”
秦浩见朱建深脸色有所缓和,继续说道:“孩儿此次乃是以学生名义前往窦府祭拜师母,旁人绝对说不出什么来,还请父皇念在孩儿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恕孩儿自作主张之罪。”
“你还知道自己自作主张!”朱建深哼声道。
“那你插手窦家庶务又是何道理?”
秦浩对于朱建深知道窦家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意外,辑影卫可不就是干这个的嘛。
于是不紧不慢地将窦昭生母死亡的疑点说了一遍。
“父皇,那窦昭年龄与孩儿相仿,孩儿见之不免触景生情……”
朱建深见秦浩提及生母,不免也有些恍惚,他早就忘记这个儿子的生母长什么样子了。
“那窦昭自有亲生父亲庇护,何须你强出头。”
“父皇觉得那窦世英是什么样的人?”秦浩反问。
朱建深一时语塞,却听秦浩继续说道。
“优柔寡断,懦弱少谋,如此性格怕是连自己都护不住,又如何护得住儿女。”
朱建深皱了皱眉:“如此说来,这窦世英不堪大用,朕倒是要为你重新找个先生了。”
“父皇金口玉言,如何能随意更改,那窦世英不堪大用,但只是教教孩儿四书五经想必还是能够胜任的,不若再等几年,再为孩儿另择一位学识渊博的先生。”
朱建深欣慰地看着秦浩:“嗯,算你还有些孝心,今天这顿打就先记着吧。”
秦浩嘴角抽了抽,天底下的家长是不是都这样?这顿打先记着的潜台词:什么时候等老子心情不好了,再揍你小子。
与此同时,窦府书房内,窦世枢指着还没完全醒酒的窦世英就是破口大骂。
“看看,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一个女人就把你的魂给勾走了!你知不知道今天咱们窦家差点就覆灭在你手里!”
窦世英被骂得不敢回嘴,一直等窦世枢骂累了这才说道:“五哥,其实让寿姑执掌中馈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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