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样!”
窦昭沉默片刻后,依旧态度坚定。
“我知道五伯你想做什么,当初我娘也是你强行用病故的名义发丧的,你说必定还我一个公道,是不是事后也会让王映雪突然病故?”
“当初,你为了攀附王行宜,让我娘含冤,如今为了攀附皇家,又想让王映雪含冤,是不是在你眼里,任何女人只要进了窦家,就都可以被牺牲!”
窦世枢勃然大怒:“你放肆!”
“五伯,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嘛,这些天为了迎合秦王,你对我客气有加,说实话,我看了觉得很恶心!”
窦世枢暴怒之下扬起巴掌就扇向窦昭,却被一只手抓住。
“七弟,你松手,今日我就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不孝女!”
窦世英却死死抓住不放:“五哥,从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从来没有忤逆过你,但昭儿是我的女儿,你没资格动手打她,更没有资格说她不孝!”
“你!”
“我的女儿,轮不到你来教训。”
窦世枢恨铁不成钢道:“糊涂啊,你这是在纵容她,你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往后嫁入皇家,是会给咱们窦家带来灭顶之灾的啊。”
“昭姐儿并非你说的不知天高地厚,她只是想要为自己讨个公道,我作为爹爹若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受委屈,还有什么脸面让她喊我爹爹?”窦世英也是豁出去了,这几句话藏在他心里几十年了,现在吐露出来,也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好在,看到窦昭眼神里久违的崇拜,窦世英知道,自己这一次的勇敢是对的。
王映雪听闻窦世枢要事后让自己“病逝”,也是吓出一身冷汗,暗自庆幸窦昭死心眼,要不然她还真想不到窦世枢敢要她的命。
“王映雪,你设计截杀朝廷命官家眷,如今人证在此,你认是不认!”
窦昭大声喝问。
王映雪讥笑:“仅凭这人一面之词,你就要定我的罪,是觉得我王家没人了,好欺负吗?”
就在此时,窦世枢身边的小厮一路小跑进来,在他耳边一阵低语,窦世枢脸色大变,看了王映雪一眼,不甘心的道:“请进来吧。”
没多久,王行宜就匆匆赶来。
王映雪见状赶紧跑到他面前卖惨:“爹爹,幸亏您终于来了,要不然今晚女儿就要被人给冤死了。”
王行宜目光一冷,对窦世枢质问道:“窦家这是攀上皇亲,就不把我们王家放在眼里了吗?”
“烟伯(弟弟丈老的尊称)误会了,此事非同小可,还是先听听苦主怎么说吧。”窦世枢语气虽然客气,但早已没了往日的恭敬。
王行宜冷哼一声:“苦主在何处?”
窦昭看着面前衣冠堂堂的王阁老,挺身站到面前:“我便是苦主。”
王行宜眼里闪过一丝惊骇,下意识看向女儿,王映雪连忙假笑道:“父亲,此事有些误会,昭姐儿也是因为当年之事,对女儿有些误会,所以才会先入为主,听信了贼人的诬陷。”
“哼,误会?截杀朝廷命官亲眷,也是误会?”
窦昭不慌不忙,指向庞昆白:“此人王大人可认得?”
王行宜仔细端详片刻,有些惊讶:“庞昆白,你不是上次科考落榜回乡去了吗?怎么还在京城?”
庞昆白为了活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王映雪怎么哄骗他半路拦截窦昭车队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行宜大惊失色:“孽障,你怎敢如此胆大包天?”
王映雪见状连忙扮得娇弱无比:“父亲怎可听信这人一面之词就认定女儿是主谋,父亲可还记得当初您被贬,举族受累,可怜女儿只能在街边抛头露面卖棉卖米,供养全家,难道在您心里,女儿就是如此狠毒之人吗?”
王行宜闻言心中也开始举棋不定,当初他被贬出京,得罪过的那些政敌纷纷落井下石,家中产业接连被夺,一大家子的生计都落在了还未出阁的女儿身上。
为了供养全家,王映雪一直蹉跎到了28岁,闺蜜赵谷秋的窦昭已经八岁了,她还是孤身一人。
也正是心疼女儿,王行宜复起之后,才心软答应给窦世枢施压,让女儿嫁入窦家。
“一面之词不可全信,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窦昭冷笑道:“当年就是你给王映雪撑腰害死我娘,如今又要仗着自己是当朝阁老,替你女儿开罪。”
“好,那明日一早,我便去顺天府击鼓鸣冤,看你王阁老能否只手遮天!”
“放肆!”王行宜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晚辈女子贴脸开大。
窦世枢闻言也是大惊失色,他可太清楚自己这个侄女了,胆大包天,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不可,此事若是闹到顺天府,我们窦家成为笑话事小,事关秦王殿下名誉,万万不可啊。”
“哦,那本王倒是要多谢五伯替本王着想了。”
秦浩的话,宛如一声惊雷,炸得整个屋子的人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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