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脸上的手掌轻微的颤抖着,男人缓缓握住了曹艾青的手,力气一点一点加大。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半晌,女孩的嗓音从男人的心上响起:
“余闹秋……前几天……联系了我。”
……
……
2030年9月1日,珠光巷,Butterfly心理诊疗所。
心理档案上,「作者」人格的复述到此为止,贺天然从这些字里行间里感受到了一种无力挽回的绝望,他的耳边,响起略带担忧的嗓音:
“抱歉天然哥,但那天你对我做的那些事,说出的那些话,实在让我无法介怀,我把这些事告诉艾青姐,也是想保护我自己……”
他抬起头,用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注视着余闹秋,尽管那天在办公室的情景在档案上并没有加注任何心理活动的描写,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压制着内心巨大的悲伤与忿怒,一字一顿,直白点破:“难道……你、不、是、在、挑、拨?!”
面对贺天然的质问,余闹秋除了必要的关心,就只有平静,这种状态似乎彰显出了她的某种职业本能,
“天然哥,你先冷静一下,你可以自己先想一想,这件事情你如今复盘,你……或者说是你的「作家」人格,才是罪魁祸首,那天你对我的举动,我想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无动于衷,退一步讲,你认为我是有意挑拨你跟艾青姐的关系也好,还是我为了保护自己采取的行动也好,无论哪一样,都不是我需要去自辩的啊……
在这件事中,天然,你才是不占理的那一个啊。”
……
一个内心充满了愤怒与悲伤的人,是无法进行太深度的思考的,而余闹秋这番话,无疑也占尽了所有的优势与道理,令贺天然无言以对。
见到男人渐渐沉默下来,他的身躯坐在椅子上,原本眼中带有的情绪,如抽丝剥茧一般,一点点的消减只剩下空洞,余闹秋柔声安抚道:
“也是我一时疏忽,不应该太早把这两件事告诉你,现在很多事情都已经‘木已成舟’,无法挽回,但天然,你现在不是清醒了吗?我……我们身边的人,都会陪你一同面对的。”
余闹秋说着伸出了手,握住对面贺天然的无力的手掌,似是借力让他振作。
“我,对不起艾青……我……我对不起她……”
无声泪水划过男人的面颊,余闹秋的瞳孔中倒映出他脆弱的面容,但这本应施以同情的情景下,女人的眼里却闪过一缕愠色。
随后,她慢慢地收回了手,认出一个……看似安慰,但又绵里藏针的一句话:
“迟来的道歉没有任何价值,天然,就算在那种情况下换成是清醒时的你,恐怕无计可施吧……”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但这已经发生了,不是吗?”
贺天然低吼想要争辩,「作家」人格那些种种的出格举动,不是这个他会去做的,可余闹秋的一句反问,又让他想要宣之于口的那些话变得无比苍白。
他无法想象当艾青知道这些后,会难受到什么程度,两人相识近十载终于从相识相知走到了相恋,男人不甘心,艾青她肯定也……
等等……
当脱离了自己的悲伤,转而为昔日爱人神伤不已时,贺天然忽然是想到了些什么……
他的手颤巍巍地重新打开了平板,再一次审视起那些由「作家」人格复述出来的经历,企图从那些字里行间里揪出些蛛丝马迹来证明他在上一秒,萌生出的一个想法……
一个,只有在贺天然与曹艾青之间,才能读懂的心照不宣……
对面的余闹秋看着他的模样,以为男人依旧在恋恋不舍的舔舐着悲伤,这令她心下不快,但并未去干扰,直至沉默了数分钟的男人,再次问出一个重要的问题来:
“孩子……是……艾青的?”
该来的总是回来,面对这个问题余闹秋先是情绪复杂地望了一眼窗外的霓虹,她长舒了一口气,随后才重新正视眼前的男人,沉声道:
“「作者」没有说明你们当晚是否发生过亲密关系,不过从当时复述的内容判断,就算发生过也并不意外,恋人之间想要通过亲密关系来弥补彼此的感情关系是一种很正常的心理现象,即便数据证明通过这种行为来挽回感情的成功率并不高……”
“我问你,孩子是不是她的!”
“……不是。”
贺天然突兀打断了余闹秋近乎于贬低说教般的冗长说辞,而答案,女人倒也给得直白。
在余闹秋的设想中,男人应该再一次追问孩子的事,可见贺天然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悲伤愤慨,一点点地转变成了一种怪异,费解的模样,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平板上的档案内容,这使的女人试探着问道:
“你……看出了什么不一样吗?”
几秒后,男人摇了摇头,放下东西,苦涩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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