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一半脸没有脸皮、嘴唇、眼睑。
「是、是你!」李天彪用尽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眼前的人露出了森然笑容,低声问:「娜卡在哪?」
李天彪的身体开始哆嗦起来,那人将他丢在地上,脸凑近了,又问:「为什么离开九江?你们见了谁?」
李天彪已经被吓的没法正常说话:「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们没有见谁啊!」
「是吗?我怎么听说,有个疤脸女人找到了你们?你婆娘是不是把当年的事告诉她了?」
「爷爷!您饶命啊!我们真的什么也没说!真的!我们也没见过什么疤脸女人啊!」
那人站直身子,抬头看着不断跌落地雨水,又问道:「你婆娘在哪?」
「她、她……」李天彪虽然怕,但是他清楚,他了解这个男人,一旦说出了老婆在哪,那他的老婆孩子就死定了,于是他决定撒个谎。
「她死了!我不该骗您的!是、是有个把脸女人!她杀了我老婆!求您!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那人发出了恐怖的笑声,「穆梓,你为什么那么想死呢?」
说完,他一挥手,不知道躲藏在哪里的漫天飞鸟突然出现,将李天彪团团围住。李天彪惊恐地驱赶那些已经开始腐烂化脓的飞鸟,飞鸟们啄食着他的血肉。不到半刻钟,李天彪就已经站不住,人跌在了地上。飞鸟们把他肠穿肚破,将一块儿块儿皮肤撕烂,把内脏全部拖出体外。
又过了半刻钟,李天彪已经被飞鸟们啄的不剩多少血肉了。
雨很大,可是掩不住空气中呛人的腐臭气息。
一个下属跑进雨幕,来到他的身边,抱拳说道:「首领,刚才有兄弟来信,说找到疤脸首领的下落了。」
「她去了哪?」
「她似乎在跟着您,距离此地不到二十里。」
「就她一个人吗?」
「她的手下都在。」
他又笑了,笑声尖利而凄惨。
「穆梓……你果然急着死……摆出这个阵仗,是要跟我拼命?」
他看向自己的手下,吩咐道:「点齐人马,去找疤脸。」
「是!」
…
德安府外的某处农家院落,四十几个黑衣人整整齐齐地站在院子中,他们的
衣服已经湿透,但是没人说话,也没人抱怨。
雨小了,只是夏夜的闷雷声还在响。
戌时,不远处传来杂乱的马蹄声,有几十个黑衣人骑着马冲向这边,将小院团团围住。除领头的灰白衣年轻人外,那些人也都穿着黑衣,跟院子里的黑衣人打扮一致。
灰白衣年轻人跳下马,慢慢走进小院。他身上有杀气,且极为炽烈。
院子里的黑衣人并没有阻拦他,而是主动让出了道路。
年轻人做了个手势,让手下们停下脚步,一个人朝唯一一间木屋走去。
他心里清楚,屋里人做出这个阵仗,是为了跟他一对一。
推门进去,屋里只点着一盏油灯,非常昏暗。桌子边坐着一个带着半块儿面具的红衣女子,桌子上摆着一个木匣。
他又笑了,阴恻恻地问:「穆梓啊,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死呢?你只要老老实实地活着,我就能让你苟活一世,为什么……非要惹怒我呢?」
最后两句话,他的声音已经压制不住的愤怒。
穆梓笑了,笑的很好看,她伸手轻轻抚摸木盒:「按理来说,我是要谢谢你的。你救了我,给我疗伤,我没有理由伤害你……可是,我们两个太像了,我们靠仇恨活着,即便仇人死了,也要给自己定下一个仇人,好让自己活得不那么空虚。」
鸩不说话,静静地看着穆梓。
「我不想杀我爷爷了,我明白了许多事情……可是我想杀你……我知道,跟你说这些话有些矫情了,但我还是要说。只有杀了你,我才能跟过去作别。当然,我也不指望有什么新的人生,我只是想摆脱掉仇恨……我太累了。」
鸩握紧了拳头。
穆梓扭头看向他,笑着说:「别急着动手嘛,你应该也想了解下我所知道的事情吧?」
鸩依然不说话。
穆梓轻轻打开木盒,将一个圆形物体抱了出来。
那是一颗女人的脑袋,鸩认识那个女人。
穆梓将脑袋抛给鸩,鸩抓住脑袋上的头发,提到自己的眼前。死去多日,但是埋在石灰粉中,因此还未腐烂,只是肉已经变成了灰白色,头发也已经开始脱落。
是娜卡。
鸩开口了:「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想想啊……说了一个幼稚的人,因为做了一件有悖人伦的事,羞愤之下杀了自己的全家。又因为可怜的自尊心,谎称家里人不是他杀的。给自己虚构了一个仇人,独行千里寻仇,可不知道为何,他还保留一丝良心,竟然没杀了那个虚假的仇人。大概就这些吧。」
鸩笑了:「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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