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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发现了野蛮人少年的醒来,这名青年脸上绽放出了难以抑制的笑容,说:
“好~好,还有活着的同伴就好!”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声音里略带哭腔,只是紧紧握着野蛮人少年虚弱无力的手。
当野蛮人少年抬起头来看向高处的时候,看到的是吊死在部落门口的老村长。
这位兢兢业业的老村长因为无法忍受自己的村子被践踏的自责,直接用一根麻绳,将自己挂在了村口的高处。
他的身体上还挂着一张纸张,上面写着血肉模糊的几个大字:“教会,你们这群混蛋”
那其中弥漫出来的冲天怨气,当真是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野蛮人少年静静的看着那个自己悬挂在村门口的“无用村长”,忽然沉重的叹了口气。
“不用再看了,你现在还小……”刚刚那个将自己哭成了一个大花猫的野蛮人青年嘟哝着说。
他脸上带着些许憨傻的表情,但依旧很认真的试图安慰这个被自己从火海之中捞出来的野蛮人少年。
野蛮人少年抬起头来看向这个给人第一眼感觉就是“脑子有一点问题”的青年野蛮人,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似乎是因为得到了夸奖,野蛮人青年显得很高兴,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说:
“嚼骨,叫我嚼骨就好了。”
“嗯,嚼骨大哥,谢谢你救了我!”
“名字……”
“嗯?”
“嚼骨,想要知道你的名字。”
闻言,野蛮人少年的脸色暗淡了下来,最后轻声的说:
“我没有名字,我的父母走的很早,有一天我在荒原上走散了,就再也没有找到回家的路了。”
听见野蛮人少年的话,嚼骨一时之间有些伤心。
因为一些原因,脑子已经被烧得多少出点问题的他,现在连完整表达语言的能力都没有了,只能顿顿挫挫的说着话:
“嚼骨、嚼骨见过你身上的、身上的花纹,你是……你是嚼骨部落的……”
说了半天,嚼骨就有些顿挫的说不下去了。
好在那名野蛮人少年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主,脸色在微微变化后,低声地说:
“嚼骨大哥,您来自于哪个部落,也许我们以前还曾经见过。”
嚼骨伸出手来抱着后脑勺嘿嘿傻笑,一时间已经记不起来自己刚才想要问这名野蛮人少年什么了。
最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的他,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不停的拍着手说:
“没有名字……没有名字的话,那、那嚼骨给你、给你取一个!”
“也行。”野蛮人少年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
没过多久,思索了半天的嚼骨哼哼哧哧的憋出了一个名字:“我,嚼骨。你,食骨。我们、我们一起吃饱、穿暖!”
“食骨……吗?”
野蛮人少年,或者说食骨,心中已经完全记不得当年惹得自己出逃部落的那场灾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是有一个东西他一直都记得,从来没有忘记过。
那就是当年对自己说,让他如果有可能,就去救助更多无辜的人。
望着满目疮痍的被践踏的部落土地,野蛮人少年食骨只能默默的低下了头。
他没有资格改变一切,于是只能选择让自己成为那个被改变的人。
他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下去,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以自己那弱小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轮得到他去救助他人。
可每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他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在奥莱恩独立王国,曾经有人朝着自己伸出了一双温暖的手。
那双手的热度好像依旧残留在指尖,在不断提醒着他,有一些事情,做下了一定会有意义的。
他想起了什么,发了疯一般的朝着火焰还没有被熄灭的村庄跑去。
滚烫的墙壁被他那双并不算坚硬的手给挖穿,那少年丝毫没有察觉到,当他在挖掘墙体的时候,身体里正不断有移动的狂气缠绕在他的手掌上。
如果是正常人这样做,这滚烫的墙体就足以将他烫的皮肉分离。
然而他就是凭借着手上的那一抹狂气,硬生生的将一切给平息了下去。
忽然,废墟之中传来了一阵若隐若现的哭声。
少年食骨发出了欢快的笑声,更加快速的朝着下方挖掘过去,然后在废墟之中,看到了一个匍匐在婴儿襁褓身前的女野蛮人。
她的背部已经完全焦黑了。
但是,身下的婴儿几乎没有任何的事情。
看着那个婴儿,食骨笑的越来越大声。
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当时救下了自己的恩人的心态。
拯救他人这种事情……确实是一种很难以让人忘怀的体验。
“像嚼骨救下了你一样。”
嚼骨在那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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