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我只能咽下去!如今我终于等到了机会,而这将是我唯一的机会!你放心,我会暗中派人保护阿衍。”
苏溟看着眼前这个貌似和蔼可亲的王爷,两只眸子里跳动着恨的火光。
他知道,这盘棋局已经开始,任谁都不能轻易收手,但究竟谁是棋子,谁又将谁玩弄于股掌,都未可知!
翌日清晨,鸡鸣刚过,树叶簌簌,几只野鸟腾出树冠,在空中缩成米粒大的黑点。苏衍伸了伸懒腰,打开了房间里所有门窗,满园风光像泉涌般灌进房间。
她翻出旧衣套上,不禁低头看了眼衣襟处,手指轻轻摩挲着,暗纹之间的空隙,早已磨损的线条,却出奇地让她安稳。
穿戴梳妆完毕,伸手正要挂上铃铛,动作却戛然而止,她无奈地笑了笑,将它悬在眼前。阳光滑过光洁锃亮的青铜面,耀眼的光芒照射在她脸上,眸中,两只珍珠般大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两个闪烁着光泽的铃铛。
重新找了漆木盒,将它安放妥当,塞进随身带来的包裹里。
拉开门,一团白影掠过,随着惨叫声,那人生生将她撞回屋内。刚勉强站稳,抬头一看,真是冤家路窄,又是这小屁孩!
长孙越抱着胳膊呲牙裂嘴,抬头一看,大惊失色,“你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
苏衍哼了声,“遇上了个人,专爱拿人开玩笑,殊不知,这玩笑开大了是要放火自焚的!”
长孙越挺聪明,立即听明白这话里有话,此时吓得脸色煞白,连忙问:“她怪罪我了?!”
苏衍不理她,兀自走到门外,摇头晃脑的就是不做声。长孙越急得团团转,嘴里直埋怨,“这帮纨绔子弟,要不是他们我怎么会被逮住!不行,我得赶紧回家躲起来!”
一声响动,池塘对面的门被拉开,俩人齐齐看去,恰好与她的视线撞在一起。
苏衍兴奋地朝她挥挥手,便要过去。
长孙越正想逃跑,却被苏衍揪了回来,只能向女子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歌先生好!”
苏衍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脑子里顿时一片混乱,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忽然间被捣得粉碎,一点头绪都没有。直到那声声逐渐逼近的铃铛声响,生生将她惊醒。
长孙越小声在她耳旁提醒,她就是阑珊院的女主人,歌家小姐歌佛柃。
佛柃…佛柃!她突然想起来,她们早逝的母亲,最爱的就是佛柃花!
忽然间,岁月从她身边倒流回去,惊起千涛骇浪。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她咬紧牙,强忍眼泪。
长孙越推了她一下,苏衍这才回过了神,匆匆行礼,抬头时瞥见佛柃挂在腰侧的铃铛,她心里五味杂瓶,不知什么滋味。
她问:“你是来带她去束幽堂的么?”
长孙越忙回道:“歌先生明见,正是。”
苏衍木讷的点头,恍惚了一会儿,“那个,我还得去束幽堂,就不打扰歌先生了。”
佛柃一脸疑惑的看着她,而苏衍只得待在原地等着回应,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异常尴尬。长孙越插话,“歌先生这么早就去清平堂,那些新来的学生恐怕还都在做春秋大梦呢!”
佛柃敷衍地笑了笑,先行告辞。
苏衍和长孙越一齐向她行礼告别,等佛柃的身影彻底消失,这才长舒了口气,刚才她俩差点憋得瘫软下去。
长孙越问她,“先生,虽说歌先生不能轻易去招惹,但你也不至于这么怕她。”
苏衍切了声,“怕这个字,还从来没在我的嘴里说出来过!只是人家是前辈,我身为后来者怎么也该尊敬些,这尊敬怎么表现,就是要怕,要惶恐,这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有一颗敬畏之心。”
长孙越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长孙越领着苏衍先去登记,再去万朝房领了生活物件。
万朝房的管事是个眉清目秀的文弱书生,见着苏衍满眼放光,又是嘘寒问暖又是送礼。长孙越说,这人来头可大了,乃是燕国的二公子西楼,据小道消息说西楼公子不受燕王的宠,几年前皇宫抓了几个燕国的细作,燕王为了自证清白便将西楼送来容国做质子,这样一来更加让人相信西楼不受宠的事实。可没想到人家做质子做得风生水起,成了万朝房的掌司,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苏衍懒得打听这些事,趁机问起佛柃,长孙越倒挺有兴趣聊这些,继续道:“她是歌政大将军的幺女,和我一样,从小就在书院,不过可惜啊,人虽长得好,就是这性子太过孤僻,整日摆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就没见她真的笑过,所以在书院她就被形容成一座冰山,谁都不愿靠近一寸!”
苏衍蹙起眉头,方才的笑容瞬间黯了下去。而心里某处伤口突然撕开一条裂缝,迅速蔓延开。
离开万朝房后,长孙越便领着苏衍去束幽堂熟悉熟悉,顺便把这一路的地标摸清楚,省的以后迷路。
从万朝房到束幽堂,需得经过清平堂,再绕着园子里的石子路行数百步,最后穿过蜿蜒曲折的廊桥。
束幽堂只有一间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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