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代天下穷苦百姓,谢陛下隆恩!”胡濙恭恭敬敬跪下。
又聊了一会,朱祁钰才放胡濙离开。
朱祁钰目光阴冷:“宁藩,快动动吧,朕迫不及待了!”
晚间,处理完了政事。
朱祁钰在院子里溜达,许感在一旁伺候。
“太上皇怎么说的?”朱祁钰问。
“回禀皇爷,太上皇说不知道,奴婢见太上皇病恹恹的,没敢多问。”
许感小声道:“皇爷,太上皇怕不是装病,请太医给瞧瞧吧。”
“真病了?”
许感点点头。
“南宫最近有没有喜事啊?太上皇有没有新的子嗣诞生啊?”朱祁钰问许感。
许感听得出来,皇帝酸溜溜的。
太上皇一个又一个儿子出生,他却一个都没有。
“回皇爷的话,暂时没有。”
“那就找个太医瞧瞧吧,终究是朕的亲哥哥。”
“告诉太子一声,去南宫侍奉汤药,别总来朕这里诉苦了,朕都处置项氏了,别哭哭啼啼的,像个男子汉一样。”
朱祁钰溜达着:“许感,都知监如何?”
“奴婢按照您的吩咐,扩招到三百人,都是忠勇可靠的人。”许感小声道。
“你再秘密训练一批人,安插在大内各个角落里,这些官小姐、公子哥们都说了些什么,你都要知道,最后汇总到朕这里来,知道了吗?”朱祁钰低声道。
“奴婢明白。”
朱祁钰点点头:“现在宫里和以前不同了,宫女、侍卫背后都有人脉,这皇城会变成个修罗场,你给朕盯紧了。”
“你是朕在宫里的眼睛,再提点你一句,这些人做了什么,就代表他们在宫外的父亲做了什么,懂了吗?”
许感点点头:“皇爷的意思,从他们身上,看穿其父祖的人脉关系,摸清每个都是谁的人?”
朱祁钰轻轻颔首:“还有一层,抓住小辫子,让朕拿捏住他们。”
他仰头看着这天,幽幽道:“朕,坐在那里,俯视众生。”
“奴婢愿为皇爷效死命!”
许感恭恭敬敬磕个头,开始去筹备。
每天都有人入宫,京官家中皆有女子入宫侍奉。
朱祁钰走出乾清宫,在路上溜达,却看见一个宫女一瘸一拐的,问她:“你是谁家的?”
那宫女吓得跪在地上,刚入宫不久,不太懂规矩,战战兢兢道:“奴婢父亲是翰林院典籍李鉴。”
“站起来,把裙子廖起来,朕看看你的脚。”朱祁钰道。
那宫女以为皇帝看上她了呢,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快些!”冯孝催促她。
她站起来,廖开裙角,赫然是三寸金莲,一双小脚。
“束脚了?几岁裹的?”朱祁钰不动声色问。
“回禀皇爷,奴婢四岁束的脚,家人说束了脚方能嫁一个如意郎君!”她露出羞涩的笑容。
“哼,束脚了才能嫁个如意郎君?骗人的鬼话!”
朱祁钰脸色阴沉:“你父亲李鉴,还是翰林院典籍?他是怎么读的圣贤书!圣贤书里教他给女儿束脚吗?”
“来人,打发出宫!”
“宣李鉴到勤政殿来,朕亲自问问他,为何给女儿束脚?”
“朝堂上三令五申,不许束脚!为何不听!”
那宫女吓坏了。
“传旨,宫中束脚者,一律打发出宫!”
“其父祖在朝中任官者,皆被申斥!”
朱祁钰冷冷道:“再让他们挑,挑个没束脚的,进宫里伺候!”
“都是小脚,怎么侍奉朕?”
“进宫当了奴婢,还指望别人伺候她们不成?”
“都没长脑子!怎么当的官!”
朱祁钰大怒,气汹汹入宫。
宫中的消息迅速传遍朝野,自家束脚的女儿,一个个都吓得面如土色。
李鉴战战兢兢入宫,跪在勤政殿前。
他女儿已经被赶出宫了,被赶出去的,超过千人。
朝中女儿家束脚的,不知凡几!
“让他滚进来!”
朱祁钰的声音传来,李鉴惊恐入殿。
啪!
朱祁钰一个茶杯砸在他身上。
李鉴强忍着痛,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李鉴,朕见过你,上次朕驾临翰林院,便是你亲自奉书于朕,朕还夸奖了你的学问!”
“你的女儿,朕看到了,模样不错,也甚聪慧,为何要束脚?”
“凭她的出身,模样身段,找不到如意郎君?”
朱祁钰寒声质问。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宫中进来两千余官小姐,被打发出宫的,竟有1300余人,全都束脚的!
幸好,下旨是申斥,不是处斩,否则岂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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