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的话,无人教奴婢,奴婢以为无当军出京是震慑作用,不应扰民……”
啪!
朱祁钰直接将茶杯砸在他脸上:“不应扰民?那干脆派大军,扑杀了他们好不好?把他们家人都杀光了,好不好?”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张永额头被打破了,鲜血淋漓。
“朕派无当军干什么去了?”
朱祁钰冷冷道:“江西重要,还是几个屁民重要?”
“死了就死了,难道真让无当军的士卒偿命不成?”
“你是让他们去剿匪,还是去造朕的反啊?长没长脑子!”
“剿匪剿匪,谁是民?谁是匪?土匪为何能在山里住着?”
“若是没有士绅富户保着,他们能活到今天?”
“士卒不杀人,如何有凶性?如何做朕的刀?”
“长没长脑子!”
“奴婢知错了!”张永瑟瑟发抖。
伺候皇爷很多年了,他第一次对皇爷产生了入骨的恐惧,仿佛,一头猛虎盯着他一般。
“该怎么批?”朱祁钰问他。
“应、应该批,中枢会派御史去调查。”张永脑子还算正常。
朱祁钰语气稍缓:“调查之后呢?”
“把被杀的百姓渊源调查出来,和上奏的南阳知府联系起来,查出贪腐大案,以案掩案。”张永小心翼翼道。
“你这不会吗?”
朱祁钰看着他,语气幽然:“你是晕了头了,还是飘了?”
“难道不知道,有些人不能动吗?”朱祁钰一字一顿。
“奴婢知错。”张永不停磕头。
他却是飘了,以为掌控了皇权的皇帝,就是万能的,想处置谁就处置谁,所以直接就朱批了。
他借的是皇帝的势。
“他们在京中,想杀便杀,有错必罚,可出了京,因为这点小事就又打又杀的,你真就不怕黄袍加身?”朱祁钰目光阴冷。
“奴婢知道错了!”张永真心知道错了。
“做事动动脑子。”
朱祁钰缓了口气:“让南阳知府,拨一笔钱,给那些受难百姓买副棺材,葬了吧。”
他没说给其赏赐。
若是贫民百姓的话,棺材也不会落在他们头上,发出去也被贪没了,赏与不赏,没有区别。
若是士绅富户,他们压根就不缺钱,人都死了,赐口棺材也就够了。
“皇爷仁爱。”张永吹捧。
“哼,仁爱?朕若是真仁爱,就该给他们报仇。”
朱祁钰挥挥手:“此事到此为止,不许再议。”
“以后怎么朱批,懂了吗?”
“回皇爷的话,奴婢懂了。”张永拼命磕头。
“这次朕不处置,再有下次,你便不要当这个大珰了。”朱祁钰目光阴冷。
若是他没看,直接批复下去。
无当军军心何在?
李震会不会被心中恐惧的兵卒披上黄袍,李震能敢反抗吗?不得捏着鼻子认下?
然后,李震带着人流窜进入湖广,如何剿?要花多少钱?花多少精力?
别忘了,李震就是在湖广起家的,对湖广了如指掌,兜个几年圈子肯定没事。
名将种子的李震没了,朝中勋臣会不会都有反心?
又要花多少钱镇抚?湖广还会残破成什么样子?
张永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这种事岂能摆在台面上说?
这个南阳知府也该死!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中枢!
这等没有政治素养的人,也能当知府?
“奴婢谢皇爷体恤!”张永哭个没完。
“别哭了,找个太医治治,去吧。”
哭哭啼啼的,朱祁钰看着心烦。
打发走张永,朱祁钰眸光如刀:“宣方瑛来!”
“皇爷,河套急报。”谷有之从门外进来。
朱祁钰打开,眉头皱起。
范广禀报,瓦剌虽退,却有从漠北游牧过来的蒙人,进入河套放牧,被范广率军击退数次,仍屡禁不止。
范广的意思是沿着黄河,修建长城。
“靡费甚大啊。”
朱祁钰目光闪烁:“总不能占一块地,就修建一段长城吧。”
“在河套驻军,河套供养不起的,得从南方运粮,耗费太大了。”
“若不清理,把汉人移民过去,岂不前脚落户,他们后脚就逃跑了?”
“安全都保证不了,谁能不跑?不能怪他们。”
“怎么办呢?”
朱祁钰思量着。
这个时候,方瑛走了进来,叩拜行礼。
朱祁钰没抬头,也没让他起来。
方瑛不敢动弹,近来皇帝威势太重,他可不敢触霉头。
过了很久,双腿都跪麻了。
朱祁钰才放下密奏:“南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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