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参将这是气话?”林灏真蒙了。
“当然不是,在下初来乍到,不懂官场规矩。”
“这不,因为信宜知县之事,被中枢褫夺了官位。”
“人也学乖了。”
欧信姿态放得很低,从袖兜里拿出来一张银票:“所以想跟府尊大人取取经。”
一万两!
林灏吞了吞口水,想要啊。
这欧信出手太阔绰了。
“这是?”
“在下的一点心意。”
欧信笑道:“在下虽是愣头青,但也知道给自己谋些利益。”
就是说,老子也贪。
土人看似穷,但打破那么多寨子,金银财宝肯定是不缺的。
林灏真不会了,不知道该不该收。
他是个穷知府,一年能赚个两三万两银子,还不够送礼的,所以他当了几年知府,再往上一步,难之有难。
一方面是朝中无人,更多原因是贿赂得少。
想贪得多,得去富裕府啊,但去富裕府,得使银子,使的多,才能捞到肥差。
“请大人收下。”欧信塞进他的手中。
林灏想还给欧信,但又舍不得,但还是咬咬牙塞回欧信的手中。
欧信讶然:“大人是嫌少?”
“无功不受禄,欧参将究竟有何事?”
林灏是想要。
但得和欧信产生牵绊。
说白了就是拖下水,同流合污,才不会被举报。
欧信笑了:“在下自然是有事相求。”
“一者,在下误伤了信宜知县,心中过意不去,所以想化解恩怨。”
“二者,也想走一走门路,恢复官职。”
“毕竟广东和广西不一样,在下是个武将,打仗可以,搞政治可就落入下乘了。”
欧信一拜到底:“所以在下是来投石问路的。”
林灏恍然,盯着那银票,吞口水。
欧信双手奉上。
林灏收了,登时露出亲切的笑容:“让内人布置一桌好菜,你我边吃边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灏还把肇庆府的官员都召集过来,觥筹交错。
欧信酒量极好,把林灏灌醉了,大部分官员都被欧信喝趴下了,剩下的也都醉醺醺的。
欧信脑袋也发懵,文人孱弱,但喝酒真猛啊。
到了深夜,欧信才骑马出城。
本来城门是不能开的,林灏家里的下人打个招呼,这点小事算什么。
肇庆府上下官员都要留宿欧信的。
欧信却说,军营离不了人,执意出城。
回到简易营盘。
欧信洗了把脸,清醒清醒,看见和维进来:“查的怎么样?”
“都打听明白了。”
“从广州府运来的粮食,一半新一半陈。”
“运来的新粮,和当地士绅换掉了,吃了差价。”
“都是十年以上的陈粮。”
“吃完不坏肚子才怪了呢!”
和维也洗了把脸,这天实在太热。
他也重病一场,十年的陈粮啊,等于是跟耗子嘴里抢食吃了。
“一半陈粮?”欧信讶异。
“肯定是广州府那边做的手脚。”
意思是,从广州府库出来,账上批全是新粮,结果新粮被换掉了一半,这笔钱就公然进了某人的口袋。
剩下的一半,是给肇庆府分润的。
但林灏狠啊,全都贪了。
正常他分润不了多少,毕竟得给欧信留一点贪头。
最后将新米和陈米混一起。
军队当中也是层层贪污,到了底层兵卒嘴里,估计就剩一碗粥了。
但是,皇帝数次下旨,必须给兵卒吃饱,军中不容许贪腐。
他欧信是想争功的,不是想多搂钱,他家也不缺钱。
所以他是一分不动,军中自然无人敢动。
上面不动,下面动了,那就是找死。
上下一起贪,才是真贪。
欧信点头:“都有哪些地主参与了?”
“还没查实,但肇庆、高要、四会、新兴、高明几个县的地主,全都参与了。”
和维问他:“非这么麻烦干什么?要么抓,要么上书给陛下便是。”
“不行,陛下远在京师,鞭长莫及。”
欧信冷笑:“再说了,这点小事何必叨扰陛下?”
“你想怎么办?”和维问。
“你累不累?”
和维苦笑:“能不累吗?天天走,腿都细了。”
“哈,看你这么能说,就是不累喽?”
欧信嘴角翘起:“抓贼抓脏,今天晚上就行动,你来指路,本官亲自率军,清洗肇庆!”
“啊?”
和维被吓到了:“现在就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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