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沈瑄拿起一锭银子。
实在太像了。
他放在鼻子下,都没发现,这不是银子。
可再次放在鼻子下,他却闻到了烧制的味道,像是烧制出来的瓷器,然后刷的银漆。
等等!
沈瑄好像明白了。
从金忠做出决定,押解银子入京,到装船航行,有过一段时间的。
而且,这段时间内金忠消失了。
而金忠在饶州府,景德镇就在他手中。
他完全可以让景德镇的工匠,制造出假银子,然后运去鄱阳,装船启航。
从一开始,这就是假银子!
而朱仪为了让他们上钩,故意选择夜间在孝感停靠,就是担心白天被看出端倪。
结果,自己的手下,这些傻子就上了钩了。
看见银箱子打开,白花花的银子公之于众,让所有偷窥的人,看得真真儿的。
他们还认为自己很聪明,制造一场抢银子的打劫。
其实就是想查验银子真伪。
结果被朱仪反算计了。
运银船慢悠悠的,特意选择了距离南直隶更近的汝宁府路线,大摇大摆的等着他们来抢。
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把银子抢到手了。
结果被朱仪狠狠地嘲笑了一波。
“都别争了……别争了!”
沈瑄厉喝,打断手下和船老大的争论。
“让老子静静,老子要静静!”他蹲在银箱子旁。
思绪有点明确了。
可金忠为什么要演这么一出戏呢?
难道还有一支船队,偷偷往京师运银子?
亦或说,运银子自始至终就是一个局?
目的何在?
颍州的阳光有些刺眼,沈瑄逆着阳光,扫向每一个人的面庞。
金忠设局的目的是什么呢?
忽然,眼睛传来灼痛感。
自己!
沈瑄立刻意识到了,金忠在引蛇出洞,在钓自己出来!
“坏了!”
沈瑄下意识要走。
可是,这海量的银子怎么办?
还有那些被打捞出来的沉船,如何处置?
就算自己现在跑了,这些人都见到了自己的脸,还能藏得住吗?
却在这时,马蹄声由远及近。
“快、快,上船,快跑!”
沈瑄明白过来了,金忠没从江西派人来抓他,而是用南直隶的人抓他!
从一开始,他就掉进了金忠的算计。
甚至,连他在哪里打劫官船,哪里停靠都算准了。
沈瑄招呼人上船。
而在新蔡。
林聪张大嘴巴:“你怎么不早告诉本官?”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朱仪笑道:“还请督抚大人见谅。”
他给林聪倒了杯酒:“以这杯酒,敬督抚大人,还请勿怪。”
朱仪把他金忠的计划,原原本本告诉给了林聪。
人是要逼一逼的。
本来金忠也就是中人之姿,但极致愤怒,逼出了更好的金忠。
计划都是金忠制定的。
但打劫地点,打捞沉船的地点,却是朱仪猜测的,全部料中。
“成国公,可还有另外一支船队入京?”林聪忍不住好奇。
朱仪轻笑道:“当然有了,算算时间,此刻应该就在河南。”
明白了。
真正的运银船队,走的是襄阳、新野、南阳一线。
出发时间要比朱仪晚了十天左右。
而且是静悄悄出发的。
运的银子量应该是不大的,大部分是战船,一来是运银,二来是兜底朱仪。
朱仪船队最大的弱点是土兵,一旦土兵哗变造反,朱仪再好的计划也没用的。
所以,后面的船队给朱仪壮胆。
一旦计划被土兵给破坏了,就派兵出来救朱仪。
“那需要本官做什么?”
林聪是聪明人,朱仪设下此计,除了抓人、掩饰真运银船外,还把他调到新蔡来,就是需要他的帮忙。
“督抚大人,确实有一事需要您的帮忙!”
朱仪认真道:“金提督的意思是,本官不入京,只把银子运送到开封,然后由您运送入京。”
因为开封往北已经结冰了。
银子要尽快运,否则就得拖到明年了。
“金提督果然是算无遗策啊。”
林聪苦笑:“这运银可不是个好活儿啊!”
没错,押运银子非常危险,不但防备匪类,还要防备自己人,吃力不讨好。
尤其走陆路,消耗时间长。
中间的变数就越大。
“但银子必须入京,不得有失!”朱仪认真道。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