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向朕问安呢?”
朱祁镇脸色微变:“微臣朱祁镇恭问圣安!”
朱祁钰嘴角翘起:“朕安,起来吧。”
朱祁镇站起来。
诸王却没人站起来,因为皇帝没让他们起来。
“给漠北王赐座。”
朱祁钰看向诸王:“没准备家宴,诸王不会生朕的气吧?”
“臣等不敢。”
“漠北王,诸王撺掇起来,对抗朕新设的专利局,你怎么看?”朱祁钰看向朱祁镇。
“臣蜗居府中,早已不知政事,不敢置喙。”朱祁镇站起来回禀。
他不愿意说话就跪下。
毕竟他没有跪下的习惯。
朱祁钰也没揪住这点不放,眼神玩味:“朕让你说,你就说。”
“回陛下。”
朱祁镇咀嚼道:“微臣不知专利局所谓何物,但知道亲亲相隐,既然是亲戚,能网开一面便网开一面吧。”
“好一句亲亲相隐啊。”
朱祁钰看向诸王:“倘若朕没有登基,仍旧是漠北王做皇帝,你们是不是会更幸福呢?”
噗通!
朱祁镇吓尿了,直接跪在地上:“微臣没有觊觎皇位之心,请陛下明鉴!”
诸王也吓惨了。
但说真的,还是漠北王好,起码对亲戚好。
养心殿内,落针可闻。
“接着说呀。”朱祁钰打破沉寂。
“微臣不敢置喙,微臣有罪!”朱祁镇惊慌失措之下,竟给皇帝磕头。
这一幕,惊呆了诸王。
一直以来,朱祁镇一直都有皇者风范的,所以诸王暗自揣测,双帝之争,不会告一段落。
但高傲的朱祁镇,却对着弟弟朱祁钰磕头。
是臣服?
还是说明朱祁镇成熟了呢?
“漠北王,起来。”
朱祁钰轻笑:“都说了,是话家常,何必这般恐惧呢?”
“不必行大礼,你是哥哥,总给朕磕头,父皇该生气了。”
提及先帝,在告诉他什么呢?
朱祁镇冷汗涔涔。
又磕了个头,才爬起来。
爬起来时,双腿一软,又倒在地上,幸好冯孝把他扶起来,坐在锦墩上。
“继续说。”朱祁钰不打算放过他。
还说啊?
朱祁镇咬了咬牙:“请陛下重罚诸王!”
“口风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朱祁钰嗤笑:“你是宗人令,管束诸王是你的责任,既然你想重罚,那就由你来执行吧。”
朱祁镇目瞪口呆。
皇帝最擅长玩弄人心,你不愿意怎样,皇帝偏让你那样,一切随他心意,变幻莫测。
朱祁钰则笑眯眯看着他。
你朱祁镇不是想讨好诸王吗?
那朕就让你打他们,看你还如何讨好?
“陛下打算如何责罚?”朱祁镇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
“你是宗人令,如何处置,还用问朕吗?”朱祁钰可不背锅。
朱祁镇坏着呢。
让皇帝说,他执行,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诸王则哭了,说来说去,还是要被打。
“请陛下赐鞭!”朱祁镇站起来,躬身道。
真打啊?
诸王一听,差点昏厥过去。
“漠北王,正如你所说,亲亲相隐,用鞭刑过于残忍,朕也舍不得打亲戚呀,就用手打吧!”朱祁钰笑道。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我打他们,手也疼啊。
你损不损啊!
朱祁镇走到周王面前,扬手一个耳光打过去。
周王惨叫。
朱祁镇手疼。
朱祁钰则在看笑话。
郑王都招了,在背后兴风作浪的就是周王。
这个老货一肚子坏水。
自己不出头,撺掇郑王出头,然后自己缩起来当好人。
啪!
朱祁镇又抽了鲁王一个耳光,接着是沈王、唐王、蜀王等等。
一人一个耳光。
只有打到庆王的时候,庆王仰起头,挑了眼朱祁镇,冷幽幽的眼神,竟把朱祁镇吓了一跳。
啪!
朱祁钰打在他的脸上。
庆王的伤还没好呢,这一打,牵动了伤口,身上更痛,但他眸中却闪烁着恨意。
一人一个耳光,轻飘飘就过去了。
很快,朱祁镇过来禀报:“陛下,已经责罚过了。”
“啧啧,朕看清了,诸王如此不安分,原因出在宗人令身上啊。”
朱祁钰冷笑:“打得这么轻,瘙痒痒呢?”
“当朕是三岁孩子,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他语气一沉,养心殿内气氛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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