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珪微微愣神:“何来好事?”
“真腊被吞,吾等小国自然震恐,唇亡齿寒,自然该勠力同心,团结一致。”
“这是其一。”
“其二,大明缺粮,他们以为占了真腊,就能立刻变出粮食吗?”
“看看大明开发交趾,有我们六国送给大明百万奴隶,再加上原安南丁口,还用了一年半才让交趾由乱到平。”
“交趾自给自足都做不到,而明皇却霸道的吞并真腊,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只要我们断了粮食,明军不攻自破。”
“其三,大明此举,尽失人心,大明属国如何还会为明皇效力?”
诺元分析的十分在理。
暹罗刚刚汉化,本来就是被迫的。
却因为柬埔寨之事,暹罗肯定会背弃大明的,不会汉化。
攻柬容易,占柬可就难了。
“诺元所言甚是。”
瓦理不说汉话了,开始用暹罗语:“还有一点,明军如此快速攻占真腊,肯定是传檄而定,只要稍微策反,各城就会叛乱。”
“而且,大明占据真腊,必然要指望我大城粮食供应。”
“但明皇野心昭然若揭,我们为什么要资助敌人呢?”
有大臣说:“若明皇动怒,攻打我大城呢?”
“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瓦理冷笑道。
若大明没打柬埔寨,他们是害怕的。
现在占了柬埔寨,反而不怕了。
因为明军是有数的,只要柬埔寨动乱,他们就会陷入泥潭,最后不得不退军,根本无暇管暹罗。
对暹罗而言,利大于弊。
坐在御座上的刘珪,满脸愤恨:“明皇不讲道理,侵吞属国,我们该自立为帝,不再依附大明!”
暹罗朝堂上一片沸腾。
诺元和瓦理对视一眼,也许这是暹罗吞并柬埔寨的好机会。
而驿馆里。
大明派来七十二个有识之士,帮助暹罗汉化。
也收到了大明攻占柬埔寨的消息。
“中枢为何忽然用兵啊?”
有人愤懑:“汉化暹罗,本就难之有难,我们刚有了头绪,暹罗上下愿意汉化,为什么忽然打仗呢?”
“是啊,天下人皆是人,陛下为何偏偏要行霸道,而不行仁道呢?”
驿馆里,也沸腾起来。
祁顺却摆摆手:“还记得,吾等出京时,姚阁老如何交代我们的吗?”
他头脑冷静,认真分析:“姚阁老亲口告诉咱们,五年内,不会打仗。”
“可忽然打仗,你们就没想过,国内是出现了不得的事了吗?逼着中枢开战吗?”
“未必,陛下好战,若陛下一意孤行,朝中无人劝谏陛下,岂不就打了?”
有个官员不满道:“若我进都察院,必劝谏皇上不战。”
“计昌,动动你的脑子。”
祁顺不满道:“此等战争,若非迫不得已之事,朝中岂会无人劝谏?陛下哪次没听劝谏?”
“必是国内出现了不得的大事,才迫不得已发动战争的。”
计昌是景泰九年进士出身。
“都别吵了。”
杨士倧道:“中枢决定开战,肯定有中枢的深意在里面,吾等在暹罗推行汉化,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我们不在都察院,也不在地方为官,只是使臣罢了,无权干涉中枢决断。”
计昌不爽,他认为都察院的人不能劝谏君王,要他们有什么用?
正说着呢。
就有太监来宣祁顺等人入宫觐见。
“大家照常工作便是,本使入宫向暹罗王陈述利害。”
祁顺、杨士倧、计昌等几人入宫见暹罗王。
大殿内讨论得十分热闹。
祁顺入殿行礼。
“贵使,孤未闻听真腊王哪里开罪过上国,为何上国发天兵而伐下国呢?”刘珪直言不讳。
祁顺行礼:“回禀王上,外臣也是刚知道此事。”
“吾等虽不在天朝,但亦知陛下非无道昏君,阁部重臣也不是奸邪佞臣,伐柬之事,怕是另有原因。”
“请王上稍安勿躁,待外臣上疏陛下,自然得知原因。”
刘珪很清楚,祁顺这个人一点都不好打交道。
他和边永不一样,边永是个纯使臣,而祁顺则是政客,还是个心思很坏的政客。
他看向计昌:“计先生,您说呢?”
计昌说话公道,言辞之中多有怨怼明皇,所以他特意诏来,看看计昌怎么说。
祁顺看了眼计昌。
计昌则道:“回禀王上,大皇帝陛下做事由心,身为人臣不敢揣测天心。”
“但伐柬之事,理不在大明。”
“外臣会上疏给陛下,请陛下给下国一个完美的解释。”
祁顺顿时怒视计昌,这话能随便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