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
“董赐简直是乱批!”
朱见淇十分生气,他认为项忠心里根本就没有国家,只有自己的利益,这样的人再有才华,也不能重用。
不是不能重用,而是立刻杀死。
“老二,怎么看?”朱祁钰看向朱见淞。
“儿臣以为太子说的是,项忠这篇奏疏,多少带着几分怨气,显然是不愿回京,更愿意在婆罗洲,经营自己的小天地,摆明了有造反之心。”朱见淞这话杀人诛心。
朱见渝也认为这样。
“老四呢?”
三兄弟都看向老四。
朱见漭抓抓头发:“儿臣和三个哥哥看法不一样,项忠敢直言请愿封官,恰恰说明他没有野心。”
朱祁钰哼了一声:“你没觉得,这是对中枢的试探吗?”
“父皇的意思是,项忠这是试探中枢,一旦中枢不同意,他会立刻架船返回婆罗洲?”
朱见淇脸色一变:“那这样的乱臣贼子,更不能留了!”
朱祁钰对这四兄弟都有些失望。
“父皇,您有不同看法?”朱见漭善于讨他爹欢心。
“朕问问你们,什么是野心啊?什么人才有野心啊?”
朱祁钰自问自答:“有本事的人都有野心。”
“人有了权势,就想要更多的权势,有了兵权,就想当皇帝,这是人之常情。”
“没有野心的,反而是垃圾,不堪重用的人。”
“而做皇帝,不要怕臣子有野心,只要制服他的野心就可以了。”
朱祁钰给伺候笔墨的太监使个眼色:“写,允项忠所奏,但都察院上疏项忠贪腐巨款,朕虽不信但人言可畏,立刻捉拿项忠入京,五司会审,还项忠一个清白。”
“不就解决了?”
朱祁钰看向四个儿子:“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有野心的人就杀?就是乱臣贼子?”
“你们没有野心吗?敢说自己没惦记过这个位子?”
四个儿子面如土色。
“难道都杀了?那用的都是庸臣,国朝早就灭了!”
“要用臣子的才,而不是德。”
“这世上哪有什么德才兼备的人,朱见淇,朕问你,你是吗?”
“推己及人,你都不是,凭什么要求别人是道德君子呢?”
朱见淇懵懵地说:“可师父是这样教的。”
“他教你就信?”
“动动脑子,做事先想想自己,自己站在这个立场上,会做出什么选择?”
“项忠有野心很正常,他这么大功劳,该有野心,也该狂傲,也该试探中枢!”
“但不能凭借一封试探的奏疏,就杀了他,那是愚蠢的做法。”
朱祁钰笑道:“你是未来的皇帝,你们也都是封国里的皇帝,要记住,要相信臣子,但同时又不能被臣子蒙蔽。”
“父皇,那项忠会审出什么结果来?”朱见淞问。
“审?不过一个下马威而已,告诉他,他的小心思朕看到了,就够了。”
“有什么可审的?贪了就贪了,想过当皇帝就想过了,能怎么样?只要他有本事,就要用!”
“别因为点风吹草动,就耿耿于怀,这不是皇帝该做的事。”
朱祁钰笑道:“在大明想当乱臣贼子,没那么简单,别看婆罗洲远在海外,朕一道圣旨,就能杀死任何人,包括项忠。”
没有人知道,皇帝在每个省埋了多少钉子。
而这,只有朱祁钰能做到,等太子登基,就做不到了。
但没到最后一步,朱祁钰绝不会做。
“做皇帝呀,要懂得装糊涂,和臣子心照不宣就好了。”
“你们真觉得,现在这些人畜无害的老臣,年轻的时候就多么听话吗?”
朱祁钰嗤笑:“人人都有野心,用好了就是名臣,用不好你就是亡国之君。”
“这张椅子不好坐。”
“透出风去,老七还没王妃,朕看中了项忠的孙女,到了年纪就完婚。”
“这叫施恩。”
“打了巴掌就得给人家甜枣,不然人家凭什么给你卖命?因为你姓朱?还是你脸大呀?”
朱祁钰笑道:“记着,当皇帝就是切蛋糕,管臣子就是利益交还。”
“他想要什么,你们能给什么,才能做好这个皇帝。”
“当然,你们要有绝对权柄,才能像朕这样。”
“若没有,就苟住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能活下去。”
“有时候活着,比任何事都重要。”
朱祁钰教导儿子们。
“儿臣等受教。”四个儿子跪在地上。
“这回明白司礼监是怎么批的了吧?董赐,是朕的肱骨啊。”朱祁钰笑着坐回了御座。
皇帝先加了婆罗洲官员的官位,又惩治了项忠,随后又要招项忠孙女为老七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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