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整个朝鲜的铁轨,都是卫王主持修建的。”
曾铣回答道:“火车站也是当时的配套设施,学生虽是知府,但铁路上的事,归朝鲜铁路分局直管,学生也管不到。”
铁路、烟草、石油、电力全都自成体系,和地方官员不干涉。
主要是朝廷不放心地方官员,这些国家命脉,或者赋税支柱产业,不能假于他人之手,全是朝廷直管。
刘大夏眯起眼睛:“你倒把自己摘得清楚。”
“学生冤枉啊。”
曾铣跪在地上:“老师,学生刚来平壤府不久,确实不知道这里面的曲折;而且,学生是什么人品,您还不清楚吗?”
刘大夏神色一缓,让他起来:“此事老夫会帮你遮掩,至于你能否逃脱劫难,就要看你自己了。”
“谢老师。”
曾铣没明白,刘大夏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景泰朝,老皇帝就责任放在官员头上,他不管地方官员怎么治理,出了事就找你。
所以,不管曾铣有没有干系,都要被追责。
倒是不会罢官,但会成为他履历中的一个污点。
朝廷还会追溯,上面几任官员,不管你退休与否,哪怕是死了,儿子顶罪。
刘大夏也郁闷,刚荣登首辅,就要和朱见漭直接撕逼,因为朱见漭不会放弃攻讦他的机会的。
果然。
他通电报给中枢。
朱见漭就给他一顿臭骂,让他务必查个清楚。
胜湖知县等一干官员,在第二天就被抓了。
是中枢的圣旨。
朝廷派来官员查验平壤府的工程质量。
胜湖县工程质量不合格,引起全国轩然大波。
因为每个城市的石碑上,都刻有大明律,以及重要的圣旨,其中就有一道,老皇帝亲笔圣旨,要求全国工程达到什么标准,标准详细到需要几根螺丝钉,都写得清清楚楚。
相关部门的官员一查,发现平壤府95%以上的建筑不合格。
不止楼房不合格,堤坝、大桥、沥青路、铁路等方方面面都不合格,都存在偷工减料的情况。
中枢震怒。
朱见漭亲下圣旨,逮捕平壤府历任知府,所有相关人员,并抓捕朝鲜铁路分局局长等,铁路相关部门的干部。
旋即,中枢再下圣旨,要求全国各地官员进行自查,工程质量是否合格,一经发现不合格,一查到底。
肃清的余波还在,朱见漭凶名在外。
这段时间无比憋闷的朱见漭,终于一扫郁闷,向刘大夏发起反击,太子和皇帝之争,也正是拉开帷幕。
曾铣也被抓了。
作为刘大夏的学生,被狱卒特殊关照,被第一个拷打。
曾铣倍感冤枉,他不过一个新任知府,明摆着跟他没关系的,却还是被拷打。
他招供什么啊?
只能寄希望于他的老师,刘大夏帮他。
不过,被拷打的时候,他才明白刘大夏后半句话什么意思,确实得靠自己,熬不住他老师也帮不了他,他知道自己踏进权力漩涡了,生死不看真相,也不看他,而是看上面斗得谁赢谁输。
刘大夏也焦头烂额。
有人把李侃吐出来,而刘大夏当年走过李侃的门路,朱见漭拿捏这点,对刘大夏发动攻击。
刘大夏变得被动。
他和朱见漭的斗争,从他站队老皇帝时就开始了。
无论有没有这次地震,朱见漭都会他动手的。
刘大夏最坏的是,他没有反击,而是给老皇帝打电话,让老皇帝烦心去。
让他们父子狗咬狗,他在地方装可怜。
如果刘大夏是一条忠犬,就不该烦心老皇帝,可惜他不是。
朱祁钰听说这事,脸色阴沉:“李侃死多少年了,太子若要鞭尸,随他的便。”
“朕在景泰十六年时就下过圣旨,景泰二十一年时又下过,天下所有城市都有刊刻。”
“谁敢偷工减料,按大明律查办便是。”
“刘大夏也是的,这点小事也来烦朕,告诉他好好救援灾区,百姓的事,是天大的事。”
“朕又要做眼睛手术了,让他快些回中枢,朕在等他。”
朱祁钰在保刘大夏。
因为他需要刘大夏来保他的命。
这番话传到朱见漭耳朵里。
他爹完全不装了。
悲天悯人?他悯的就他自己。
朱见漭怎么可能放过刘大夏呢,他还要借机扩大化,扩大到全国去,以查工程为名,扫清老皇帝的党羽。
反正他连自己的党羽都不保,看他这次会不会离心离德。
可他很快发现,自己过于乐观了。
地方官员陆续上疏说,本地工程检验合格。
狱中的曾铣上疏,平壤府的工程不合格,和回流税息息相关,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