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回京,这些日里心中难免有些惆怅。这日晚间回了自己房,正坐灯下看书,忽见兄长过来,有些意外,急忙迎了进来。听他问了几句自己起居,一一应了。忽然听自己兄长道:“听说下月二十便是阮家大姑娘生辰。妹妹你可晓得她平日喜好?若送贺礼,该送什么好?”
谢静竹惊讶,抬眼望去,还未开口,谢醉桥忙摆手道:“妹妹莫要误会。不是我想知道。是有人托我向妹妹打听。”
谢静竹略一想,已是知道那人是谁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道:“哥哥不说我也知道。必定是麟堂哥叫你打听吧?他去年有次我院中无意撞到了阮姐姐,那个脸红得,就跟煮熟虾子一般。往后就不住拐弯抹角朝我和堂姐打听阮姐姐事。被堂姐羞臊了好几回,他这才消停了下来。如今想是怕又被堂姐笑话,这才撺掇了哥哥你过来问我吧?”
谢醉桥一怔。前几日从孟城回来路上,他虽然就已经发现自己堂弟对阮家大姑娘怀了好感,只当时还以为他不过是少年一时起意而已。没想到现才知道,原来这个自己偶尔会想到女孩,不但有人比自己早一步看眼里记心中,还这般热切不加遮掩,且这人不是别人,还是自己眼中那长不大堂弟……
他一时有种心口被堵住感觉。
谢静竹未觉到他沉默,只是笑道:“阮姐姐家中什么没见过,别人眼中再好金玉器物绫罗绸缎她也不会稀罕。且下月她十四岁生辰,送那些俗物也没意思。”
“那她喜欢什么?”
谢醉桥立刻问道。话出口才觉自己有些过于急迫。
谢静竹倒未觉他异常,只是想了下,道:“我和堂姐是要送她自己亲手绣荷包香囊帕子。若说她特别喜欢什么,我也说不好。”
“妹妹你再想想,翼麟不是托了我吗,总不好就这么一句话打发了他。”
谢醉桥摸了下下巴,又问了一句。
“反正只要是用心送礼,无须贵重,她都会喜欢。”
谢静竹朝他笑了一下。
谢醉桥一时说不出话来了。这问了半天,到后什么都没问出来,其实有点郁闷。
“怎么样?可问出来了?”
谢翼麟正等外面,见堂哥出来了,急忙凑过去问道。
谢醉桥把自家妹子后一句话学了一遍,见堂弟表情从起先欣喜期待变成了一脸懊丧,自己心中方才那一丝郁闷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翼麟,你还小,当以学业为重。小心被叔父婶娘晓得了。且你日后出息了,不用这般费心想着讨女孩欢心,女孩自己就会把你放心上了。”
谢醉桥咳嗽一声,拍了下他肩,语重心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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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地处虹河与大江海界下游平原上,若逢天文大风潮,低矮地势容易遭受水淹。只几十年前,一个名为都越时任知府请命率了民夫高筑江边塘坝之后,这数十年都未再有水淹之祸,换来了风调雨顺。当地人也就把这塘坝亲切地称为都越坝,用以纪念那位知府。
明瑜却知道,到了下月中秋前夕,东海会起这数十年都未有过极大飓风,那时加上潮涨,江面大起洪峰,护了江州人几十年都越坝抵挡不住这几十年才遇一次大水,虹河拐角雁来湾一段决口。明瑜记得当时知府谢如春虽也发动百姓护塘,但防备不足,料不到雁来湾会被冲毁决口,导致大水倒灌入城,淹没了江州境下万顷良田,冲毁房屋无数。地势再低些洼地,百姓避祸不及,伤亡不计其数。连知府衙门口两尊石狮都被洪水没顶。荣荫堂也水淹三尺。大水过后,获知消息正德大为震怒,下旨命知府谢如春赈救灾民,荣荫堂也参与了救济之事。直到半年过去,到了第二年春,百姓们才渐渐恢复了从前生活。
这一场大水不仅苦了江州百姓,让谢如春仕途也遭了贬损,此后便一蹶不振。他今年知府任满,本是很有希望被调入京。却因了这一场天灾,正德皇帝后来又下一道圣旨训斥,道他疏于职守。若非看他任左军勘查使份上,怕是要遭贬斥。到了第二年,就被平调到了梁州。明瑜与谢铭柔一年中也不过通上一回书信。再两年后,她嫁入侯府,消息零落,自此便再也没了年少旧友音讯。
这一场灾祸给明瑜印象太过深刻,所以她自然记得清清楚楚。就下月八月十三,全城百姓都准备庆贺中秋之时,前所未见疾风骤雨持续了一天一夜。当夜雁来湾决口。第二日明瑜起身,映入眼帘便是满目汪泽,浑浊黄泥水吞没了漪绿楼下庭院,家人要靠舟舢才能进出。
不过只剩一个月时间了。
明瑜不敢确定这一世,那场会祸及许许多多江州百姓,包括知府谢如春大水是否会照了前世轨迹如期而至。但她既然知道有这可能,实无法置之不理。大水虽然没给自己家造成多大损失,不过是淹了下面田地庄园,损失了财物。但却夺走了许多人亲人。阮家救济堂里,从那一场大水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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