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墨儿此便是。外面有爹照应着。”
明瑜晓得碰到这种事,自己确实也是出不了什么力气,只求莫添乱便是。点了下头,便默默回了舱房。安墨仿佛也晓得外面气氛紧张,一反常态乖乖地坐明瑜身边一动不动。
前面船只一一被放过了闸口,轮到了阮家当先大船。那负责此闸口搜检头领是个校尉,姓王,命阮家船靠近了,见阮洪天立于船头,便道:“搜查朝廷要犯!叫船上人一一都出来,我兄弟要上去搜检。”
阮洪天走南闯北,这般阵仗早历过无数,也不慌张,只是上前一步,指了下早已经叫了出来都立船头自己身后一干随行,笑道:“官爷公务要紧,我自晓得。这大船和后面那船上人俱都已是到了此处,唯独我家小女幼子因了胆小,尚留舱中。官爷上船随意搜检便是,只盼莫要惊扰了我家儿女。”一边说着,已是往他手中顺势塞去了一张银票。”
这世上没有不贪腥猫,没不沾荤官道中人,越是这般下级官吏,便越手无遮拦,阮洪天深谙其中之道,不欲自家女儿露于人前,自然要拿银钱开道,本以为此人便会顺势接了过去,不想他却连眼角风都未扫一下,一张脸反而沉了下来道:“我奉了裴大人之命此搜检朝廷重犯,你是何人,竟敢这般公然行贿?我瞧你这船不小,都装了什么?莫说藏一个钦犯,便是十个也容得下了。让开休得闲话。再啰嗦,就拿了你治个阻挠公务之罪。”
阮洪天未想今日竟会遇到个这般小吏,见他一挥手,十来个如狼似虎兵丁便已涌上船,心中一动,试探道:“这裴大人可是靖勇侯府讳泰之那位?”
王校尉一怔,上下扫了眼阮洪天,见他虽一身平民打扮,气度倒也不凡,口气略微缓了些,点头道:“正是。”
阮洪天忙道:“江南江州阮家荣荫堂不知官爷可听说过?下便是阮家阮洪天。数年前皇上南下时便驻跸于我家。我与裴大人也有过数面之缘。”
这王校尉当年还是裴泰之手下一名亲兵之时,曾随他南下江州,自然晓得荣荫堂。此时听阮洪天这般说,仔细看了他一眼,依稀有些认了出来,脸色这才放缓,露出了丝笑意,抱拳道:“原来是江南阮家家主。方才不知,倒是得罪了。还望见谅。”
阮洪天见他一改方才态度,也是松了口气,笑道,“晓得官爷执行公务,我自然不敢不从。两船所有人等都已聚了此处,唯独我家一双儿女还留上舱之中,因了平日娇养惯了未见过世面,有些胆小……”
“好说。既是江南阮家船,想来也不会有问题,过去便是。”王校尉手又一挥,这般说道,已是大声命人下来。
方才上船四散开来兵丁闻声,都纷纷出来了。阮洪天欢喜,忙道了谢,正要再把方才那银票塞过去,忽听船尾有声音大声嚷道:“王大人,船舷侧发现有血迹,瞧着可疑,搜还是不搜?”
阮洪天大吃一惊,还未想明白怎么回事,便见那王校尉脸色一变,转眼跳上了船,大步往船尾而去。定了下心神,急忙跟了上去。果然看见船尾一侧船舷之上,竟真滴了几滴淋漓血,血色虽有些淡,只也能一眼便辨认出来。
“阮先生,我从京中出来,追踪要犯一直到此,昨夜伤了那要犯,却不慎被他负伤而逃。你船上这血迹,到底怎么回事?”
王校尉扭头看着阮洪天,厉声喝道。
阮洪天一时虽也摸不到头脑,只心中坦荡,倒也不是很惊慌。正要解释下,见他已是亲自带人下去舱底搜查,只得跟了下去。
舱底满是茶叶框篓和布匹织锦,原本都堆叠得整整齐齐。此时刚下去一看,却是目瞪口呆,见角落里几个茶叶框篓竟倾覆地,拿灯凑近去照了一下,甲板上赫然又是一堆血迹,边上丢了半张吃剩饼。
饶是阮洪天再镇定,此时也大惊失色了。只得任由众兵丁舱底翻找一通,弄得货物乱七八糟,连角落都没放过。寻了一圈,并未见人,刚呼出一口气,却听那王校尉下令搜检全船,每个舱房都不许放过。他原本是不想一双儿女受惊扰,万没想到如今情势竟会如此急转直下,哪里还能再多言?只好随了众兵丁上去,一间间带着搜过去,忽然听见外面响起了阵嘈杂呼喝声。王校尉已是飞奔上了甲板,他也急忙出去。站定一看,后背已是出了身冷汗,看见自己女儿竟被个满面须髯大汉用刀挟持着站了舱房窗口一侧。那大汉一身血污,面目狰狞。
“我晓得裴泰之命你们抓我活口。只老子既干了那等事,便也早把脑袋提裤腰上了。今日我若走不脱,便是死,也要抓上这如花似玉小姑娘一道,好陪我阴间也有个伴!”
那大汉目露凶光,磔磔怪笑起来。
明瑜感觉到自己脖颈之侧那仿佛割入了肌肤刀锋,强忍住心中恐惧之意,只身子也已是微微颤抖了。
方才舱房中只剩下了她与安墨。她隐约听见船尾起了喧哗响动,有些不放心,到了舱房门口,想靠得近些听仔细,眼风便扫见一个满身血污凶汉手执刀具,正慌慌张张往自己方向闯了过来。转念之间便飞奔而回,刚将安墨推进了床底,命他不许出声,舱门便被推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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