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迈开脚步,绕了一个弯从古城而过。
祝南枝只想赶紧帮相公找到清心四叶果。
然而没走出多远,‘隐生’古城再次横亘在前方,拦住了祝南枝的去路。
祝南枝秀眉微蹙,边听沉重的“嘎吱”声响起,古城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如夜色中的漩涡,不见城中风景。
‘想让我进城?’
祝南枝眼帘微垂,再次绕路而行,古城再次横亘在前方,挡住了去路。
寒风忽然大作,厚重的乌云顷刻间遮蔽了一切的光线,皑皑白雪自视线中消失,祝南枝的视线中只剩下敞开的城门。
古城仿佛在告诉她,要想继续往前,只能入城。
一缕发丝轻抿紧祝南枝今日特意抹了唇脂的樱唇,她右手握住了湛鸣的剑柄,寒光冷冽、散着湛湛蓝光的剑锋刚出鞘几分,昏暗的死寂中响起了声音。
“咱们进去看看,如何?”
略带温和的声音自后方响起,逐渐接近,祝南枝握着剑柄的手腕一顿。
她转过身,看着走来的身影。
身影面带微笑的再次开口:“如何?”
祝南枝低下头,深青色的发丝从耳畔掠过,骤然亮起的剑光之中,她眉宇间带着阴霾,湛蓝的瞳孔中蕴着风暴般的杀机。
几步之遥的身影脸上的表情难以置信,瞳孔中倒映着愕然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躯。
“竟然敢……装我相公!?”
祝南枝手腕轻抖,剑尖直指坠落下来的头颅眉心,幽深的双眸如云波诡谲,似比厉鬼更加可怖。
嗤!
贯穿了头颅的湛鸣随着她纤长手指的握紧松开,便成了竖握剑柄的姿势,她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剑柄,一剑又一剑的刺入身前不远的身体之中。
轰!
每一剑的举起、刺下,皆卷起漫天风暴。
“装,你给我装……”
“该死!”
“该死……”
“该死!”
一剑剑刺下,尸体千疮百孔,却无半分血迹的如云雾般消散。
锵!
锋锐的剑尖刺入地面,山崩雪啸,周遭的黑暗阴霾消失,漫天风雪再次映入祝南枝的眼帘。
一剑剑之下,地裂雪崩。
古城的城门在渐渐关闭。
祝南枝猛的扭头,忘情道域流转的她的清冷容颜上带着一抹病态的癫狂。
她如雪原上最亮的一抹水蓝色剑光,直冲隐生古城的城门。
唇线清晰的红唇轻启之间,便是一连串“该死”的犹如厉鬼索命般的碎碎念。
城门关的更快。
但不及祝南枝的速度。
哐——
当城门紧闭的一瞬,一袭白衣的祝南枝擦门而过,一剑撞入古城之中。
城池之内,整齐排列的石像一动不动的镇守着,明明眼睛也是石像,却仿佛有视线从中透出。
风雪之声再次从耳畔消失,隐生城内一片无声的死寂……
死寂之中,如冷彻清泉自高山而落的剑鸣之音大放。
这是湛鸣的剑鸣。
“肮脏的东西,也配装我相公……”
清冷的低声喃喃中,蕴着如风雷交织的怒火。
一抹清亮的剑光自城门乍现,一道如水身姿御风而来,一剑向北。
万里古城,剑开一线。
如月华般冷彻的剑光彻底照亮了整座古城。
站在原地的一座座石像堪堪动起,刚刚能动的眼珠亮起,便只能看见一剑的余光。
人剑合一,剑心通明;
明镜止水,剑在心中。
剑意是剑修本心的延伸,这个本源在于剑心。
剑的高贵、剑的冷傲、剑的犀利、剑的本心……
明镜止水的境界,是‘守界澄心境’、不被剑的锋芒所扰而入魔的境界。
剑在心中是寻求剑的本心的一个过程。
当一切发乎本心,于剑意之中再次衍生出更为极致的剑意之时,便是‘破界证本心’的境界。
剑在心中,意由心起。
听起来容易,却是无数剑修跨不过的一个门槛。
祝南枝跨过去了。
她所追求的不是剑的锋芒,更不是剑的高贵,而是‘陆今安’三个字。
就如她的忘情道一样。
有人装神弄鬼扮演她心底最触碰不得的逆鳞,于是在极致的怒火中,她的剑心活了。
破界融生,卧游山水。
祝南枝的道很没道理,但于她来讲确实存在。
千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
古城中突然间添了许多巨响,一整座的城池都被破界意境的剑光所照亮,如天河倒卷。
呼啸的剑河中漫着尖锐之气,直到水漫城墙,那如惊雷般的声音才逐渐淡去。
祝南枝立于古城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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