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喝茶。
曾祖母年岁很大了,可看起来,却依旧精神抖擞,白发里仍掺杂着不少黑发。
“溪路,来见过本家毅少爷,再见过本家田爷叔。”
“是,曾祖母。”
赵溪路先对那位阴郁青年行礼:“见过毅少爷。”
刚行完礼,赵溪路就瞧见对方缓缓挪过头,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阴郁青年眉心处的伤口,好似在蠕动。
青年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你真是脏得纯粹。”
赵溪路虽心生不悦,但面上丝毫不显,转而对那位老者行礼:“见过田爷叔。”
毅少爷肯定是姓赵,这位爷叔,应是本家的家生子。
老者笑着摆摆手,道:“好了,叨扰结束,我也该走了。”
“哪里来的叨扰,一家人,本就该多走动,我送您。”
“不,留步。既是要多走动,那就别繁文缛节上枷锁。”
老者走到青年身边,先用条布带将青年额头缠住,再弯下腰,将青年背起,走出正屋。
待他们离开后,赵溪路不由好奇问道:“曾祖母,本家怎么忽然来人了?”
“那位毅少爷,得病了。眉心开天目,如同生死门开缝,不阴不阳,人鬼不分。本是胎死腹中之畸相,连娘胎都出不了的,却硬生生生下来且活到了今天。
本家人这是想给他寻个法子,镇住生死门,让其彻底活络过来,近年来倒是用过不少法子,可都效果不佳,这才想到了咱这落魄的分家亲戚,想来寻求以咒术破局的法子。”
“那曾祖母您有法子么。”
“法子自是有的,横竖把门镇住就行,又何必拘泥于用活气还是死气,只需下个替身枉死咒,用别人的命压上去,那生死门不也就关上了么?”
“这确实是个好法子。”
“可他们不同意。”
“为什么?”
“说是不想用这种有伤人和的法子,怕以后脱不得干系。”
“这有什么好脱不得的,咱们家不就是有脱身的法子么?”
“我瞧着,本家是打算让那位毅少爷,点灯走江的。”
“走江?”
“既是走江,就沾染不得这些了,怕走江时出问题。哦,对了,你来寻我做什么?”
“梦瑶回来了,身上似是中了咒,我刚帮她解了。”
“你阿爷没有帮她解?”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阿爷没跟着她一起回来。”
“什么?”曾祖母目露疑惑,“把梦瑶喊进来,我要细问。”
“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赵梦瑶就被赵溪路带了进来。
“曾祖母……”
赵梦瑶一进屋就哭了起来,跪到曾祖母身下抱着她的腿。
她不喜欢曾祖母的味道,看起来不算很老,可身上一股子腐肉味儿,尤其是近距离之下,破开了脂粉压制,更是令人作呕。
但她很清楚,她能在这个家里开心生活,能任性带走一件人皮咒物去上大学,都是靠曾祖母的支持。
“你且起来,与我好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曾祖母。”
赵梦瑶把事情讲述了一遍。
她花了极大篇幅,在描述周云云如何欺负她与霸凌同学的,将自己对周云云下咒形容成忍无可忍之下的反击。
曾祖母耐着性子听完了前头的废话,等听到最后时,曾祖母立刻目露凶光。
“啪!”
一巴掌,狠狠抽在了赵梦瑶的脸上。
“曾祖母!”
赵梦瑶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老女人,嗓门也随之提高。
“啪。”
再次一巴掌,这次更狠,赵梦瑶摔倒在地。
“蠢货,蠢货,蠢货!!!”
曾祖母连骂了三声蠢货:“你阿爷既然没回来,那必然是收到你烧的血船,按照我们家人的性子,怕已是去做了结交代了。
可你既然白天去医院见了那个叫周云云的没死,还好端端地在医院病床上躺着康复,你就该清楚,你阿爷他出事了!
既然连你阿爷都挡不住对方的出手,你又有什么资格能活下来?
这是什么下咒?
人家就是在逗你玩你,等你这个蠢货把他们往家里领啊!”
曾祖母马上看向赵溪路:“快,去把你田爷叔和毅少爷请回来!”
“是,曾祖母。”
赵溪路马上跑了出去,没多久,他就神情慌张地回来:“曾祖母,毅少爷和田爷叔已不见人影,怕是已出了村走远了。”
曾祖母赵娟花闻言,斜靠在了太师椅上。
赵梦瑶仍捂着脸坐在地上,这还是记忆里,曾祖母第一次打了她,小时候甭管她再调皮惹事,曾祖母都很少对她说重话,对自己表现出了超越对哥哥的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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