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村里的大叔大婶,然后是疯癫、嬉笑、冷酷、痴傻……
它选择将自己镇压在桃树林下,知道自己是个祸害,可能很多时候,它都会忘记自己是谁。
可它仍然记着魏正道。
“作为感谢我可以成为你称龙王前的诸浪之一……”
“浪,还能这般安排么?”
问这句话时,李追远心里其实就已经有了答案。
应该……是可以这样安排的。
自己提前寻着浪花去把死倒邪祟提前解决,不也是一种规则之下的取巧么?
天道无情,因为它只需要一个结果。
你有本事把这大邪祟给弄死,哪怕你是通过劝说让它心甘情愿地自杀,那也是你的口才好,是你的本事。
地藏王菩萨能将鬼王劝说得回头是岸,收编于帐下,那也是佛家大神通。
阴萌做的菜,都能让邪祟好吃到爆炸。
思路,其实可以打开打开再打开。
桃树林下的这位,它是真有资格成为一浪,而且是后期的大浪,踏过它后,距离成龙王,就真的不远了。
套用自己“出题人”的思路,等同于只需要自己把前面的题目全部做过去了,那后头就预留着一个送分大题。
李追远忽然意识到,自己又把“走江”进一步去掉了一层神秘面纱,使其变得更为枯燥。
它:“他当初最擅长的就是把诡谲的江水和神秘的天道扒得很没意思……”
李追远:“……”
男人开始往后退,身形退出人群,走下了坝子。
李追远追了出去,在坝子边止步,看着男人一步一步走向这个梦境中的池塘,现实里,这儿已经是一片桃林。
男人的身形在没入池塘中时,它忽然停下,转过身,看向李追远。
这一刻,它的脸,变成了它原本的样子。
两鬓发白,既沧桑又年轻,很符合那个年代对男子的审美,很柔美很洒脱很风流。
只是,它的目光,却显得格外深沉,还带着些许疑惑:
“除了我给你的那本外你是不是还看过魏正道的其它书……”
李追远:“如果有机会,我真的想多看一看魏正道的书。”
“他的书都是用佛皮纸也就是人皮写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它伸出手,捏住自己脸侧的肉,往外轻轻一拉。
“啪!”
它的脸皮破了,下面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皮,女人的脸皮还在蠕动,似乎急不可耐地想要破出来。
它无所谓,因为它已经习惯了。
“他怀疑过对天道的无限亵渎最终会招致天道的真正反感……”
“然后呢?”
“小心天道亲手扒了你身上的这张人皮……”
它沉进了池塘。
这个梦,也开始变暗,这是要结束的征兆。
围观白事班子表演的村民,包括潘子雷子他们,也不再欢呼雀跃,音响开始降音,小黄莺也不再跳舞和唱歌,将手中的话筒放下。
这场梦中的表演,要落幕了。
李追远转身往回走,推开人群,又站回到了最里面。
天色,正越来越暗。
所有人的脸,都渐渐被隐没。
小黄莺对着李追远伸出手,想要像一年多前的那天午后一样,摸一摸这个明显和村里其它孩童不一样的精致男孩。
她的手,放在了少年的脸上。
“还想继续唱么?”
小黄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帮我照顾我太爷。”
李追远举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啪!”
刹那间,天又亮了。
梦境里,所有人的脸,都再度变得清晰,欢呼声也逐渐由低向高,本该归于静谧的环境重回喧嚣。
“接着奏乐,接着舞。”
……
这世上没有绝对不付出代价就能占便宜的事,太爷给小黄莺的工钱显然远远不足以支付小黄莺在这里的付出。
所以昨晚,李追远就把这份工钱给补上了。
这也导致其因为维系走阴状态,精神消耗有点大。
早上起得晚了,脑子还有些昏沉沉。
不过即便如此,躺在床上的他,醒来后睁开眼的第一件事,还是扭头看向床侧,书桌、门旁,椅子。
物件儿都在,但那个女孩不在。
好在虽说物是人非了,但女孩飞得不远。
下床,洗漱,李追远来到楼下。
林书友昨儿买了不少饮料回来当礼品,反正是自家东西,他就干脆开了箱,拿出一瓶,早饭前喝了一整罐。
糖分的摄入,让少年脑子舒服了一些。
“小远侯,你醒啦,来,吃早饭。”
“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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