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璃,对那座平房对那道门槛以及门槛外的环境,更加熟悉。
正因如此,女孩在担心自己,这其中,应该还有愧疚、不安与忐忑。
这种情绪,在以前的她身上,是不会出现的,因为她没有。
以前的她,在意的是那扇可以带她领略外面风景的窗户,她害怕窗户封闭。
现在的她,在意的是为她支撑起这扇窗户的男孩,她害怕他因此破碎。
窗外的风景,看久了也会看腻,真正舍不得的,是双手承载窗台上的接触与习惯。
她的病情,确实在不断向好。
虽依旧显得有些毛躁,但她的确是在尝试着对外界,展现出自己的细腻。
李追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两元钱纸币。
这是以前太爷夹在信里寄来的一张,太爷每次信中夹钱时,都会在信中加一句:寄信容易丢失嘛,就少夹点钱意思意思,就算丢了咱也不心疼。
李追远知道,一个月两次的汇款,掏空了太爷身上的所有的大钱,所以寄信时,只能从兜里到处摸索,才能找出点小钱,太爷是为了面子,才故意这般写。
少年对着女孩,挥舞着皱巴巴的纸币,笑得满脸得意。
“阿璃,不要担心,我有的是钱,有的是钱。”
在庄户人家里来说,太爷是有钱的,家里生活条件也很好,但真的和富贵,沾不上边。
可太爷的确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他能给你,他的全部。
少年将这张钱,放在了床上。
女孩将这张钱拿起,两只手,不断抚摸,试图将它抹平。
可无论如何努力,上头的痕迹依旧清晰。
“阿璃,你再忍一会儿,它们会很快消停下去的,而且会比以前,更懂得安静。”
转身,李追远拉开落地窗,走了出去。
梦,是现实的延伸与反应。
在梦里与它们吵架,没丝毫意义。
只有在现实里将它们抽疼抽痛,那么即使在梦里,它们也将不再敢龇牙。
推开院门,走出去时,李追远脚步停顿了一下,再次抬头看了看天空,又很快收回视线。
“你演得很好,但问题就是演得太好了。
还真就差点,
让你给骗了过去。”
……
往回走的路上,秋日的风,开始卷起地上的枯黄的落叶,在少年面前,一遍又一遍地打着旋儿。
不出意外,润生、阴萌和谭文彬,应该都出了意外。
这次,其实题型并未有实际性的改变。
天道,也没有急哄哄地赶着趟来修改规则。
甚至这次,都不是出题人与自己的较量。
李追远联想到以前在少年班时,老教授们一个个被自己这帮学生们折磨得精疲力尽,最后逼不得已,选择了另一种应对方式。
但不管怎么样,都无法否认的是,神秘莫测的江水高高在上的天道,在这里,进行了些推波助澜。
行进途中,李追远弯下腰,捡起三片落叶。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三条选择。
第一条,以最激进的方式,尝试强行将那东西给逼到自己面前。
但这同时,也正是自己先前忍住没做而对方却想要自己这般做的。
一旦自己真这般做出选择,那就等于把自己和团队所有人,都投入到对方设定的节奏中去。
这太蠢。
李追远捏碎了第一片落叶。
第二条,自己充当一个救火队员,去对三个在外正在发生意外的同伴,进行救援。
谭文彬应该在周云云的大学附近,润生应该在那座医院附近,阴萌应该在那座她最常逛的大商场附近。
虽然目前联系不上,但自己只需要去了大概位置,再使用罗盘定位辅之以寻香指引,应该能慢慢摸索到他们所在的位置,因为他们正在发生意外,意外区域附近的磁场肯定会有所变化,只要愿意花费时间,就不难找到。
但问题,就在时间上,自己余下的时间,其实还算挺充裕,但这充裕是相对的,因为自己只能来得及去救援一个同伴。
自己不去,三个同伴都有生命危险。
自己三选一,能大概确保一个安全。
有危险,不一定就会死。
他忽然感到庆幸,自己提前帮谭文彬补上了那一块短板,要不然,在这种对方率先发动的局面下,谭文彬的死局,是最大的。
自己眼下的局面就会变成,润生和阴萌有生命危险,谭文彬大概会没生命体征。
现在,三个同伴的生命,至少是个概率学,有高有低,可以掷骰子决定结果。
拿同伴的命去做赌博,这是一件很残酷的事。
他们,都是李追远精心栽种下来的固沙草,无论哪一棵枯死,都将对李追远的病情造成打击。
可身处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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