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还奋力叫嚷的东西们,声势又立刻降了下去。
不甘心彻底认怂,却又是真的感到害怕,希望有出头鸟站出来,可绝不希望自己是那只鸟。
刚刚消散的浓雾,又默默升腾而起,似那色厉内荏的家伙,见到真正不好惹的人出来,硬生生又憋了回去。
李追远心里,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这次,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梦鬼,还有那只手,他想要获得的收益也不仅仅是第五浪的成功,而是要让那只手付出惨重的代价。
实力太过悬殊,稳扎稳打不符合他的收益,只引一条水进来,好像也不太够,最起码,得把这水给搅浑。
这样,更难受的,绝对不会是自己这一方。
有些事儿,他以前不太敢做,因为很容易给己方带来更复杂的局面和更大的难度。
现在,无所谓了。
李追远没去再拿出门缝里的白灯笼,这似乎给了薄雾中的鬼影们以一种心理慰藉。
但少年将手摊开,不拿灯笼,又不是钓不到你们,恰恰相反,那盏灯笼,伴随着它们对自己的畏惧,已经越来越不好用了。
李追远从未天真地认为,因为阴萌在自己团队里,自己就和阴长生有了更亲密的关系。
近两千年了,你要是觉得阴长生还真的把这么多代后的子孙“视如己出”,那你就得同时相信走在路上遇到从未见过的同姓之人时,你们会立马“亲如兄弟”。
然而,自己是当世唯一掌握阴长生绝学的人,相当于他的传承者;他的当世唯一血脉又拜自己为龙王,加之,自己又处于走江状态中。
你阴长生在不在意,其实关系不大了,因为自己可以不要脸地主动往上蹭上这一层因果。
前提是,
你,
阴长生,
还活着!
酆都十二法旨——四鬼起轿。
《邪书》燃烧,相当于来自江水的呼应,意味着自己是能够把别人布置的假浪变成真浪花。
李追远现在做的,就是在这一基础上,强行再拘一个出来。
最坏的结果是,自己是要面对梦鬼的同时,又强行开启了新一浪,导致自己两面受敌。
最好的结果是,让真浪去和假浪对撞到一起,互相去抵消,去冲击那只手的布局,让它也对眼前的局面感到匪夷所思。
在最好结果的基础上,其实还有更好的一层,好到不亚于路边随手买张奖券,刮出来本没发售的头等奖汽车。
那就是让真浪与假浪彻底融合,让梦鬼,正式进入,成为自己货真价值的第五浪。
少年,在给江水搭台,给江水以更从容自由的流淌方向。
赌的就是,江水,对这种域外第三只手来搅局的行为,分外排斥;赌的就是,江水以前没有这么好的惩戒机会。
江水只在乎结果,这其实也是对它自己的一种约束。
“现在,我给你松绑。”
一缕黑气,自李追远掌心浮现,随后如绳鞭一般,甩入前方还未彻底恢复浓郁的雾气之中。
成了。
在阿璃的梦里,无法使用术法,因为这里是不真实的。
可总有些东西,能成为那种例外。
以秦柳两家历代龙王生平事迹作为题库,以阴长生之法抽取题目!
李追远怀疑,历代走江者,怕是都鲜有能及自己这般奢侈待遇的。
不过,这些待遇也不是凭空掉下来的,是他靠自己能力争取来的。
而且,这次玩儿得这么花,这么大,也极有可能让出题人对自己引起更多的重视,花费更多的心思来针对自己。
但,看看站在自己身后,还在努力保持着强撑,身体却已经在颤抖的女孩。
他就觉得这一切又都不算什么了。
做事儿时自然应该谨慎细致、瞻前顾后,是因为不想输,而不是输不起。
看风景时,自当挺起胸膛。
一头东西,一个人,被从雾气中强行拉扯了出来。
只是一个。
它既是一只鸟,同时也是一个人,它在不停地变化。
它很残破,变化成人时,低头弓腰,身上隐约可见漆料的剥落,化为鸟时,眼眸深邃犀利,似能直入你的心神,尤其是那一只尖喙,像是能啄食你的内心。
它是形神。
形神本身并不存在,是一种寄托性产物,严格意义来说,它和死倒的存在方式很像。
死倒是活人死后所诞生的另一种形式的存在,形神则是本体的另一种演化。
就比如古代民间常常会为一些大人物设庙做祭,香火传承延续,以其为本体,滋生出了另一种灵。
形神往往拥有和本体一样的外貌,甚至拥有本体的一部分相似能力,但它不是本体,而且其往往可好可坏,一些一身正气的本体,有时候也会孕育出嗜血残虐的形神。
就像是润生喜欢看的黑道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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