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则是【柳色新】。
剑心不同,所观的剑道就不同。
颜书菁曾听说过,有些人眼睛是不一样,面对同样的颜色会有不同的感受。
将碎乱的色块杂拼在一起,不同的眼睛所看到的图案是不相同的。
颜烨与公输仇看到的是不同的一剑,但她那一刻观剑忽然明悟了。
不是【小重山】、【柳色新】、【归去来】、【思无邪】。
是小重山上柳色新,归去来间思无邪。
那人确实在不断地学习剑道,但一边学的同时也在一边丢。
他斩去一道柳色新,便换来半分归去来,舍掉一道小重山,便又多添了半分柳色新。
此番一路闯过,他在第三重剑林所使出的,已经不完全是从齐长老那里学的剑,其中还掺杂了自己的剑道在其中。
也正是因为如此,不同的剑心看他的剑就是不同的剑。
颜书菁凭着修为与本身就极为高超的剑道闯过了前三关,但却在第四重中被困了整整十六日,甚至有一次险些被斩去一臂。
现在想来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前三剑齐长老减去了强度。
许多弟子只要有足够的修为怎么都能闯过去,但到了第四剑,光靠这般蛮横已经不是解法。
若再这么硬撼而去,必会被最后一剑斩杀。
于是颜书菁便这样,重新从第一重剑林闯过,一路斩回到了第三重剑林。
此时的季忧,已经持剑斩向了第十七次【归去来】,浑身剑意沸腾。
老曹在天书院的时候经常叨念一句话,叫做大道万千,只可意会。
意思是说大道是无形的,每个人的感受都不一样,相互之间很难传递准确。
但他就是能够看得到。
从玉阳县到天书院,再到灵剑山,他每次都能看到。
齐长老的剑道在他的眼中,一直都是无比清晰。
与此同时,颜烨、颜清池和公输仇已经愣在了原地。
三人看着那复杂的剑道不断变得简单,不断变得干净,却又无比玄奥,不禁陷入了沉思。
化繁为简,随后从简入繁,最后再次变得干净的剑道。
他们脑中回想着颜书菁方才丢下的那句话,此时已经琢磨出了其中真意。
那原本是齐长老的剑,但现在已经是他的剑。
“天生的灵剑山弟子么……”
“为何会生在丰州,被那天书院收去。”
颜烨喃喃一声,便听到一阵强烈的剑吟冲上九霄,季忧忽然被【归去来】狠狠斩飞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
也就是这第十七剑之后,那少年的剑没有再次举起,而是坐倒在了地上,浑身气血翻涌,汗如汽蒸。
见到这一幕的,颜烨与颜清池同时松了口气,神色变得轻松了许多。
就像颜书菁那般所言,就算剑心不够通明,灵剑山的弟子也是能靠境界在此硬闯的,只是终究走不出那最后一重。
但反过来也是一样的,没有足够的境界与力量支撑,只靠天赋,也必然走不太远。
季忧足够妖孽,以通玄之境硬接了让融道境都无比头疼的【归去来】,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但他就只能到这儿了。
这不是他的错,怪就只怪他生错了时间,也生错了地方。
若他早生几年,生在灵州,早些入道……
颜烨心中喃喃默念,却不知道天书院里有人和他说过同样的话,便是王教习,他押注楚河能入内院之时也是这般感叹,说季忧生错了时代。
“可惜了,没时间了。”
“只能看到这里了……”
季忧喃喃一声,随后眉心一皱,才发现周围站着四个人,只是看着有些呆:“颜长老,许久不见。”
颜烨看着他,神色复杂地开口:“离开吧。”
“?”
“你也只能走到这里了不是么,而你那位亲传师兄,马上就要输了,你天书院顶着大夏圣宗的名头这么多年,耀武扬威,也该受些教训了。”
季忧抬起眼眸:“其实灵剑山不愿意道歉我能理解,但道理说不通。”
颜烨闻声冷笑:“有什么道理说不通?进遗迹本就是为了仙缘的,你争我抢难道还要留手?”
“可我师姐不是为了抢夺仙缘去的,你们灵剑山与问道宗一起围攻他们也不是为了仙缘,而是为了我师姐身上的灵石。”
“这已经不重要了,你们天书院的脸面已经丢尽了。”
季忧盘膝而坐,随后闭上双眼:“还没呢……”
颜烨不禁发出一声冷笑:“难道你以为尤不渝有获胜的可能?”
“不,我一早就知道尤不渝会输,所以昨晚便算好了时辰,我观剑确实只能观到这里了,可还没试过硬闯,剩下的几剑,说不定可以换回一丝颜面。”
“?”
场间几人闻声一怔,还没明白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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