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奉玉又说:“我此去许是要数月才会归来……明日我会留在家里,你可有什么事希望我陪你做的?”
奉玉问得耐心温柔,但白秋却心脏猛地跳了跳,半晌没有回答。
奉玉说得轻描淡写,可白秋无法如此。她虽自幼没有历过什么劫难,但也知战场凶险,于凡人而言可谓九死一生,便是将领亦是如此。且到了此时,奉玉明日就算留在家里,想来也不会是完全闲着的,他说是这般说,可她要是真的提了要求,只怕奉玉是要挤出时间来陪她。
正因如此,白秋想了半天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那你陪我睡觉行嘛?我很困了,想你抱着我睡。”
说着,她就又垂着耳朵往奉玉怀里用力猫了猫,一副要睡了的模样。
奉玉怔了一瞬,哪里会不明白白秋话里那点希望他早点睡觉的小心思,微抿了一下唇,方道:“好。”
奉玉抱着怀里的小白狐回了自己房间,将她小心地放到床上摆好。小狐狸倒是很乖巧,上了床就自己缩到里面拿尾巴卷成一个团子团好,就露出一双眼睛盯着他看。奉玉先给她拢上被子,接着自己褪了衣衫,只着里衣上床将白秋搂进怀里,让她贴着自己胸口。这个举动本来是希望让她觉得暖和点,但奉玉将她搂进来了才发觉这狐狸小只归小只,暖和倒是挺暖和的,大概是因为白狐毛厚。他这么一抱,感觉像揣了个软软的小火炉。
白秋被他抱在胸前,起先因两人间只隔了层单薄的衣物,她提要求时没想到这一点,就有些不自在,好在很快适应过来。她将耳朵贴在奉玉胸口,听他沉稳的心跳声,不久就有了困意,白秋打了个哈欠,便将脑袋埋进尾巴圈里,眯眼睡了。
奉玉垂着眸在黑暗中低着头看了她一会儿,待白秋发出平缓而柔和的呼吸声,他才慢慢合了眼,亦睡了过去。
再醒已是次日。
正如白秋所想,出征前最后一日,奉玉即使待在家里也是不会闲着的。
将军府里的侍从们里里外外地活动着替奉玉收拣行装、安排他离开后的各项事宜,奉玉检查清点过后,便又回到书房中处理了些卷宗。白秋不曾面对过这等阵仗,不敢惊扰他,始终安安静静地坐在桌案上看奉玉书书写写。她心里其实很是忐忑,心脏高高悬着。
待奉玉将该处理的事都处理完了,时间已是到了下午。见白秋还趴在桌上等他,且神情凝重,奉玉一顿,便将狐狸捞到怀里,笑道:“我还未走,这么紧张做什么。”
白秋在他胸口动了动,乖乖给他揉脑袋,只是神情还是未展。奉玉出征,她心里自是紧张的。想来想去,她终是下定了决心,忽而用力将脑袋从奉玉怀中顶了出来。
这个决定她昨晚已经想了一夜,白秋终究是决定说出来。她蹭了蹭奉玉的手,郑重道:“要不你……今日同我成亲吧?”
白秋把笔放好了,但还是不敢看奉玉,盯着桌面上的纸匆匆道:“我、我、我觉得……”
奉玉:“……?”
“我觉得都挺好看的!”
白秋焦急地道。即使她此时是狐狸,奉玉也能从她晃得毫无章法的尾巴和闪烁的神情上看出她的惊慌与惶恐,不禁微怔。
只听白秋低着头接着说:“神、神君,我……我要回去陪文之仙子了,我答应她马上就回去的……”
奉玉看着她低垂着的耳朵,还有不自觉地在桌上挪来挪去的爪子,即便没有亲见,却也能猜到白秋此时白毛底下定是整只狐狸都红了。奉玉一愣,自是觉得她为他害羞是可爱的,心软了几分,情绪也有些变好了,但他脸上却不显,只颔首道:“嗯。”
听到他这一个“嗯”字,白秋顿时如释重负,赶紧慌乱地从桌上窜下去跑走了。奉玉看着小白狐拖着尾巴跑掉,按捺着的嘴角总算上扬了些,一笑,又柔和地望着她跑掉的地方看了许久,这才慢慢收回了视线。
……
自这一天之后,白秋有好一阵子不敢天黑了再去找奉玉,好在第二日奉玉也恢复了常态,一般就安安静静地纵云载着她飞,没有再动手动脚。倒是文之仙子那晚坐立不安地等白秋回来,结果没想到等得比想象中久不说,这狐狸回来了还慌慌张张地绕着客栈跑了两圈才肯上床,一上来就团成一个白团子死活不肯动了,弄得文之仙子对她口中的“神君”愈发狐疑,动不动就要担心地问几句。
三人在路上紧赶慢赶行了一月有余,终于勉强在年前几日到了长安。
无论何时,长安总归是热闹的,尤其是如今到了年关,城中洋溢着与寻常不同的气氛。白秋跟着奉玉从云上往下望,俯视着久违的长安城,不知为何,忽然有恍然隔世之感。
从奉玉出征后,她就没有好好待在家里,一转眼离开长安竟然已有数月。
白秋下意识地就往他们所居的将军府看去,长安依旧,只可惜物是人非。奉玉死在战场上,他又无亲人子女,将军府便重新收归天子,如今仆从早已四散而去,华美的亭台楼阁皆换了新主,繁荣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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