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是她,把左胳膊贡献出来了。”
“段家的老一辈里还有些一阳指的好手,像段微之、段延之两兄弟。本来师父是看上了段微之的右手三指的。不过段微之那天恰好病了,师父有点犹豫,怕他手指的质量不好。不想这时候教段易撞见了,也合该他倒霉,师父想这段易近来在江湖上声明鹊起,当下试他几招,果然无虚,于是就要了他的手指。”
那张面孔本该年轻,可惜泡得久了,看起来和老头老太区别不大,不复当年的英气勃勃。
“还有少林的志桓和尚,无敌鸳鸯腿很好的。”
“还有天台的蒋真人,会一种独门的弹指功夫。师父喜欢他别树一帜,一并收了来。”
那些曾经的武林传奇如今失魂落魄,赤裸裸的挤在一起,浊酒中晃晃悠悠,无休无止。
“师姐,”慕容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为什么每一具尸体上都被割去了一张皮?”
林如意望了慕容的脸一眼,没有回答。半晌方道:“临风道长不但武功高强,心机也胜过常人。当年师父以故交老友的名义约他到无忧谷见面时,临风猜师父另有图谋,表面上慨然答应,结果却自己躲了起来,该派了他的十二个徒弟去赴约。其中为首的一个,就是把师父赶下霸主座位,取而代之的那个武当弟子。临风的得意徒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猜那一战结果如何?”
“师父胜了。”慕容毫不犹豫。要不然临风的尸体怎会在这里。
“你错了,是他们俩都败了。”林如意道。
“师父所研究出来的新技术,就是砍下自己的手足,缝上别人的。有了别人的肢体,就有了别人的功夫。完成这种缝合的工具,是新月针。
“你不相信是吧。药魔在他的书中,针对这件事的可能性,进行过详细的讨论。师父凭着自己的绝顶智慧,把它变成现实。临风是他的最后一个目标,在此之前他已经杀死妙慧神尼、段易那些人,收罗到了他们的肢体,换下了左手和双腿,——刚才你在瓶子里见过了。他已经拥有了十二门派的武功,知道武当的临风道长是最难对付的一个,所以留到最后。想不到现在他挑战武当,却要再次面对当年击败他的对手。临风带来了十几个武当弟子,为首一个,就是武当派的奇迹——那个‘天下第一剑’。
“我说过,师父会败给后起之秀,是一个偶然。在天都峰比剑时,面对那个人他不能够痛下辣手。而临风正是利用这一点,害他一败涂地。不过后来经过十年的磨难,那些事情已不在他眼里……”
林如意的声音越来越凉。
“不错,从前的玄衣天帝,心里还有一丝人间情谊。他纵使不在意别人,也要在意我的感受,因此他总不忍心对那个武当弟子痛下杀手。一个不忍心,令他由天之骄子变成丧家之犬。而今他不在乎了,根本不在乎。他早已武功大进,满可以杀死那个年轻人,也就要杀死他了。谁想到天不从人愿,这时候他忽然犯了病,浑身滚烫,神智不清,眼看着就弃剑倒地。而年轻人也受了重伤,无力再伤他,只好两下里罢手。
“我以为事情可以暂告一段落,就打算抢出去,救护这两个人。”
“师姐也是一个好大夫。”慕容插了一句。
“但是就在这时,一块巨大的玄武岩,从山顶上滚了下来,压向我们。我只来得及把师父抢出来。我唯一的弟弟就被碾成了齑粉,连一块骨头都拾不回来。”
原来那个武当派的“天下第一”,竟是如意的弟弟。慕容说不出话来。
“师父后来发着烧,一直昏迷不醒。我给他灌了多少汤药,都无济于事。最后一个晚上,总算是回光返照了。他跟我说,他的研究终是失败了,失败的原因在于他忘记了一点,别人的身体终究是别人的,缝在自己身上,彼此要打架。哪怕新月针的针法再好,一旦别人的身体和你自己的身体发生反应,冲突起来,就浑身灼热欲裂,只有等死。
“而师父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说能够克服这种冲突的,正是毒药雷公藤。”
<er">五
晦暗的烛火,照得慕容脸色煞白。他勉强笑了笑,道:“师姐,你倒是编了个绝妙离奇的好故事。”
竹竿在酒瓮里转来转去,把浊气一股股掀搅起来,临风那张鼓鼓的老脸又浮出水面。林如意用竹竿搭住他的一条腿,挂在瓮沿上。
“我把师父从前割下的肢体,用药酒泡了保存起来,还给他修了祠堂。至于这个老道士,他在成为新的霸主之前,被我杀死。我只用了三枚新月针,就给师父和弟弟报了仇。”
慕容的眼睛越瞪越大,武当派一代名宿临风,原来死在名不见经传的林如意手里。
“你又不信了。”林如意笑意盈盈,用竹竿给临风翻了个身儿,亮出伤痕来。
“第一枚新月针,钉在他的腰椎上。第三枚新月针,扣入了他的咽喉。最关键的是第二枚,”她注视着慕容的眼睛,“钉在他右臂的肘窝里。”
这一刻飘荡的酒香似乎凝住了,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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