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成这样子?可惜她绝世容颜,未老白头。她也真忍心,为什么不肯和我们同住?”铁飞龙叹道:“一定是卓一航变了心了。伤心易老,伍子胥过昭关一夜白头,忧能伤人,有如此者。你姐姐素来爱惜容颜,听她的口气,一定要到荒漠穷边之地,潜心练剑,再不见世俗之人了。”两父女吁嗟叹息,久久不能入睡。
原来在玉罗刹削断黄叶、红云的剑,几乎杀了白石之时,耿绍南在卓一航耳边大喝道:“掌门师兄,你还不快救师叔?用暗青子呀!快,快!”把弹弓塞到卓一航手中,卓一航已陷入半昏迷状态,精神哪容得如此摧残,被他一喝,如受催眠,糊糊涂涂的拉起弹弓,嗖嗖嗖连发三弹,这三弹被满场交荡的剑风震得粉碎,当然打不到玉罗刹身上,可是却打伤了玉罗刹的心!
又斗了一百来招,玉罗刹额头见汗,连番冲刺,杀不出去,把心一横,生死置之度外,展开拼命的招数,避强击弱,专向白石青蓑红云等三人下手,一出手便是凶极伤残的剑法,黄叶大惊,本来有几次可以伤得了她,但为了卫护师弟,不能不移剑相拒。黄叶道:“我守御她的剑势,你们疾攻。”长剑随着玉罗刹剑光运转,白石等三人运剑如风,狠狠攻刺。五剑交锋,有如一片光网,玉罗刹剑势所到,有如碰着铁壁铜墙,而白石等三人的连环剑法又首尾相衔,无暇可击。玉罗刹只好沉神应战,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仗着绝顶轻功,腾挪闪展,片刻之间,又斗了数十招!
瀑布飞珠溅玉,和崖石冲击,发出耳鸣之声。玉罗刹无心观赏,顺着瀑布,向左斜方直走,瀑布声中,恍惚听到吟哦之声,玉罗刹心道:“这一定是那个酸丁了。”脚步一紧,片刻到了上面。
武当四个长老,两人的剑被削断,两人受了重伤,第二代的四大弟子哪敢拦截,玉罗刹剑风所指,挡者辟易。迅即冲出重围,跳下石台,武当派的门人弟子虽然近百,都被她的神威杀气所慑,纷纷闪避,黄叶道人颓然长叹,眼睁睁的看着玉罗刹在大闹武当山之后,狂笑而去。
问明了师叔之后,卓一航心想:师叔们都说这几招怪招零碎散漫,并不连贯,只能留给后世弟子做样本,以备将来寻觅真本之时,可以作为印证,对于实用,却是毫无帮助。但这套剑法既然是武学中不传之秘,一招一式,都必定有它的道理,即不能连贯应用,也当有它的威力,我岂能囿于先人之见,置之不理。因此卓一航不理它能否实用,一味苦心研讨,每早都到石莲台练剑。那达摩剑法以静制动,以气运力,对内功修练大有帮助,卓一航虽然不明其中妙蒂,但不知不觉之中大有进益。
黄叶道人吩咐已毕,双眼横扫,只见门下弟子,个个垂头丧气,不禁又是一声长叹,将缺了锋刃的长剑抛下山谷。缓缓走近卓一航身边,卓一航晕在地上,怀中犹自紧抱弹弓。
玉罗刹张眼一瞧,但觉霞光耀目,原来已睡了一个长夜,刚才所发的乃是一场恶梦。玉罗刹又觉颈项沁凉,伸手一摸,原来是山涧水涨,沁到了她的颈项,而她在熟睡转侧之间,后枕枕着一块尖石,咽喉也碰着石头,所以梦中生了被老虎所啮的幻象。
玉罗刹道声“多谢!”依着何萼华所指的方向便跑,这时晨光微曦,晓日方露,林中宿鸟被人声惊起,纷纷飞出。玉罗刹心道:“我一定要在观中众道士发现之前见着卓一航。”背后传来了白石道人叫唤女儿的声音,接着到处是人声呼唤。玉罗刹仗着绝顶轻功,急急攀登上那形如莲花的山峰,果然见着一条瀑布。
铁飞龙闻声惊起,推窗一望,也是吃了一惊,可是铁飞龙久历江湖,到底胆大,仔细一看,那白发披肩的“女鬼”向他拜了两拜,转身便走。铁飞龙大声叫道:“裳儿,回来!娉婷,快出来接你姐姐!”客娉婷披衣冲出,那白发女人已飞出了屋外,铁飞龙和客娉婷急忙追出,一个叫道:“裳儿回来!”一个叫道:“姐姐,回来!”那团白影突回身说道:“婷妹,我不是有意吓你。”娉婷道:“我不怕,你就是真的变了女鬼,我也不怕!”那白影续道:“你要好好照顾爹,有你伺候他老人家,我不用担心了。”铁飞龙道:“你回来吧。”那白影转身又拜了两拜,说道:“爹,你自己保重。我还了我师父心愿,也要去践岳鸣珂之约了!”转身疾走,初见还见雪地上一团白影滚动,渐渐人雪不分,但见皑皑荒原,星斗明灭,玉罗刹已去得远了!
何萼华以前几乎给她父亲迫着嫁给卓一航,好在后来知道卓一航情有所钟,又得姑姑说项,这才不致铸成怨偶。所以在何萼华心中,对玉罗刹虽无特殊好感,却也无恶感。闻言心中一动,想道:“在情场上,我是过来人了。不能和自己意中人结婚,那是毕生遗憾。我的父亲好没来由,强要禁止掌门师兄和她来往。”心中起了同情之念,说道:“一航这十多天来,每天绝早都到‘石莲台’练剑。”玉罗刹急道:“石莲台在那儿?”何萼华道:“左面有一个形似莲花的山峰,有一条瀑布从山峰上倒泻下来,你见了那条瀑布,就向左斜方走,在瀑布旁边,有一块大石,那就是石莲台了。”
玉罗刹翻身坐起,湿淋淋的头发披散肩头,极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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