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从未到过塞外，和喇嘛更无交葛，这事也未免太奇怪了。”卓一航却想起自己和西藏天龙派喇嘛结怨之事，心道：“莫非是天龙派的喇嘛所为。可是他们又怎知他是我的师叔？而且白石师叔剑法在本门中数一数二，又怎会被他们暗算？”也是猜想不透，只道：“既然知道他们已穿入大沙漠中，咱们只有一路追踪去采寻消息。”

    原来卓一航漫游草原的时候，她已到慕士塔格山的驼蜂看过辛龙子守护的仙花，虽知这仙花要几十年后才开，可也感念卓一航意念之诚，因此也到草原追踪，不料今晚相见，却刚好见到他赤裸上身，听何绿华拉琴；又听到他和何绿华谈论自己的容貌，这一下爱意反成怒气，恨极气极，不由得拔剑出鞘。

    面前的那人答道：“我们的堡主叫成章五，他本来是从关内来的。”卓一航道：“没听过这个名字。”那人笑道：“他来了几十年了。卓相公的师叔也许知道。他以前也在淮南开设香堂，贩运私盐，后来被官军迫得紧要，无处立足，带了些兄弟逃到塞外来，也快三十年了，当年的兄弟剩下的也有限了。他才在塞外定居。我们的父亲就是跟他逃来的。撤马拉罕沙漠边缘，有一片水草富饶之地，牧民怕风砂侵袭，不敢到那边牧羊。他却在那里建起了庄堡，主堡用铁建成塔形，不怕风砂，因此就叫做风砂堡，外人也称为风砂铁堡。几十年来，他率领我们这一群汉人在那里垦荒畜牧，日子倒还过得去。”卓一航道：“那很不错嘛，好好的日子他不过，为何又要找我生事？”

    唱到“天若有情天亦老”之句时，眼泪险险落了下来，声音且有点嘶哑了。玉罗刹以前在明月峡和他所说的话：“普天之下，哪有青春长驻之人？我说，老天爷若然像人一样，思多虑多，老天爷也会老呀！咱们见一回吵一回，下次你再见到我时，只恐我已是白发满头的老婆婆了！”这些话不料如今竟成谶语，而这首词（词牌名“河满子”，宋代孙洙所作）正是卓一航因有感于玉罗刹之言而唱出来的，唱出之后，才感到与欢乐的气氛太不相调和。

    卓一航满怀愁绪，哪有心情歌舞，可是这乃是哈萨克的民族礼节，若然客人不唱，主人会以为客人心里不高兴。卓一航推辞不得，只好唱道：

    卓一航颓然跌倒，何绿华莫名其妙，道：“咦，玉罗刹怎么这样大的脾气啊！”她天真无邪，竟是连想也想不到玉罗刹会吃她的醋。正是：

    卓一航不意在大漠之中，骤遇高手，悚然一震，打醒精神，急展武当派的七十二手连环剑法迎敌，唰唰两剑，分取二人，快如掣电，使判官笔的左笔一封，右笔斜点卓一航的“笑腰穴”，只听得当的一声，火花飞溅，判官笔被荡出去，卓一航虎口也微微发热。卓一航变招何等快捷，七十二手连环剑绵绵不绝，在这瞬息之间，已是身移步换，向另一名敌人疾进三招，那名敌人也好生厉害，身躯一矮避过了上盘的一剑，左手一指，右掌往左臂下一穿，指戳掌劈，迫得卓一航的第三剑偏过一旁，接着双足一垫劲，唰的飞身而起，向右纵出一丈开外，卓一航攻势十分凌厉的迎门三招，竟给他半攻半守，全避开去。说时迟，那时快，使判官笔的蒙面人又缠了上来，双笔斜飞，势捷力猛，卓一航回身一剑，举腿横扫，武当派的“鸳鸯连环腿”与剑法同样驰名，这一招“上下交征”，剑腿并用，那使判官笔的蒙面人若避刺向上盘的剑，就避不开扫向下盘的腿；若避扫向下盘的腿，就避不开刺向上盘的剑，形势十分危急。

    卓一航心想：只要你不胡言乱语，唱什么都好。便点了点头。何绿华拿出哈萨克人送她的那把胡琴缠问卓一航喜听什么。卓一航道：“你就唱一支欢快的江南小调吧。”

    这刹那间，玉罗刹心头浪涌，是爱是恨，亦已难明。卓一航向前一扑，拉她衣角。玉罗刹凄然笑道：“你是官家子弟，正派掌门，拉我这个草野女子做什么，你快随她回武当山去吧！”轻轻一跳，卓一航扑了个空，玉罗刹的影子又不见了。

    那人道：“可是他烈士暮年，壮心未已。前几年，中原来了一个白发魔女，塞外各族英雄，不论胡汉，有名的都几乎受过她的折辱。我们因在沙漠之边，同时堡主归隐已久，侥幸她没来过。可是受过她折辱的人，有人知道我们的堡主是个有本领之人，就曾邀过他出山，要除掉那个魔女，我们的堡主一直也没有答应。”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三个蒙面人，有两人与卓一航恶斗，尚有一人却悠然自得，立在旁边观战，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笑声。卓一航好生诧异，但却亦不能不防他来偷袭。心中猜不透他们是何等样人。

    何绿华心中暗笑，想道：“亏他还是掌门呢，这样忸怩作态。”帐篷外忽然又有脚步声响，骆驼又嘶鸣起来。

    飞刀送帖，在江湖上倒是常有的事，用意不在伤人，因之不能算是偷袭。卓一航取下字条，笑道：“我还道霍元仲这老头怎会做那下流的勾当，只是他也是有身份的人，我且看他肯替什么人送帖？”何绿华凑过去看，只见字条上写道：“久闻武当派称霸中原，惜万里关山，无缘请教，今贵掌门既远游边鄙，岂可不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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